望仙楼里，羽家和苏家的妖都先后离开，楼以奢和炽离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还带着荆小暖一同离开的——毕竟是个像荆月的人类，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煜瞳刚推开门，恰好撞见白慕跟在玄机身后，玄机冷着脸一声不吭，白慕就像个做错事的媳妇跟在后面，玄机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低垂着眸子不说话。
“哎！煜瞳！”玄机看见煜瞳出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跑到他的面前，就差没好哥们似的勾肩搭背了，“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目光在玄机身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煜瞳心里大概清楚白慕和玄机的关系，于是轻声道，“我现在去找哥哥，到时候差不多就要回濯烨园了。”
“行啊，带我一个！”玄机十分高兴地拍拍煜瞳的背，把身后的白慕简直不当做一回事。
“恐怕不行，”煜瞳委婉地拒绝，“哥哥他喜欢安静，你，有点吵。”
当煜瞳说出这句话时，玄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而白慕也听到他们的对话，轻声细语地对玄机说道，“我不怕你吵，不如……”
还没等白慕说完，玄机不耐烦地挥挥衣袖，往昔俏皮优雅的玄机现在分明就变成了个豪爽女将般的妖，而昔日从不吃亏的白慕也是赔钱请求对方来，这一幕，恐怕以前他们自己都没想过。
白慕身穿着浅绿的长衫，长衫衣袖间都绣有青绿的暗纹，竹叶形状，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像个小公子。反观玄机身穿着白色裙裳，衣袖间绣着红色彼岸花，妖媚恣意。
煜瞳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拉扯的动作，轻轻地地移开脚步，走向凛瞳的房间，等到玄机反应过来，哪里还见对方的影子？
轻轻敲开凛瞳的门，房间里的凛瞳坐在桌子旁边，修长的指尖按着卷轴里的图画，而此时花裳正趴在桌子上闭眼熟睡着。
身穿藏青色外袍，黑色里衫的凛瞳褪去几分文雅，多了几分成熟稳重，那如绸缎的长发由银冠束起，不像以前那样用发带系着，左手负在身后。
而花裳依旧是身粉色的裙裳，恬静的脸蛋褪去了欲以往的稚嫩，身上披着件白色斗篷，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房间里的熏香具有安神的作用，散发淡淡香味和暖意，窗子紧闭着，以免外面的寒风吹进来。
“哥哥。”煜瞳的声音刻意放低，叫唤凛瞳。经过了孤的死亡，他也收敛起冷漠和霸道，多了几分温雅，就和最开始一样。
“来了？氤艾呢？”凛瞳头也不回，目光依旧全部落在卷轴上，细细地看着。
有些讶异凛瞳竟然会提起氤艾，毕竟当初他可是冷冷地说过见到它就散它魂的话，但是煜瞳依旧还是如实回答，“正在房间里睡着。”是的，氤艾那个家伙从来都是睡不够的。
“嗯。”凛瞳轻轻应声，却没了下文。
久久的，没有等到凛瞳的话，煜瞳忍不住轻声问，“哥哥，我们下一步是回去吗？”
“不，我需要找到北冥海。”凛瞳转过身看向煜瞳，负手在身后，冰蓝的眼瞳散发寒意，恰好和煜瞳血色的眸子相反。因为经历了更多的颠沛流离，他越发沉稳起来。
哥哥真完美，煜瞳在心里暗暗想着，就在走神后不久，凛瞳突然出声问，“那个女孩呢？就是那个拿着‘不改’的女孩。”
“她……”煜瞳蹙起眉头，突然想起什么，深陷忧虑和难过。他知道那种难过是来自于昨晚的梦，太真实了，真实的无法想象。
“她和楼以奢走了？”凛瞳轻声问，对于煜瞳的走神略微感觉到奇怪，“你在想什么？”
“没事，哥哥。”煜瞳轻声回答，梦的事情他并不想要告诉凛瞳。房间里的气氛平和的有些倦意。
凛瞳看着煜瞳的表情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至少是要给他自己的选择空间的，所以没有多问，这时候睡在桌子上的花裳悠悠地醒过来，目光迷离地扫动房间里的一切。
“凛瞳……”花裳轻轻地叫道。
“醒了吗？”凛瞳也没想那么多，几步走到花裳的旁边，轻轻地将她身上的斗篷又拉好，低声道，“要不再睡一会儿？”
其实凛瞳已经有清晨早早起床的习惯了，花裳的体力到底不如凛瞳，就算是死撑着和他相同时间起床，但是还是忍不住睡意，索性就在他做事的桌子上睡着。
“不用了。”花裳察觉到煜瞳的来到，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轻轻蹭着凛瞳的衣服，像只猫，低声问，“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妖界的西方吗？”
“不确定，到时候还要靠感应。”凛瞳轻轻地将花裳的头发拨到后面，动作温柔。煜瞳顿时间感觉到尴尬，转过身不去看他们两个。
“好。”花裳亲昵地应声。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花裳对凛瞳说要嫁给他时，凛瞳避之不及，也记得花裳发誓要走进凛瞳的世界，陪他走过千山万水。现在所有的一切，真的实现了呢。
煜瞳低垂着眸子沉思着，到底那个荆小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自己去取灵阁到底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竟然对凛瞳和花裳之间的这种感情会有渴望。
“煜瞳，玄机应该还没离开吧？”凛瞳看着煜瞳的背影轻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温文儒雅。
“嗯。”煜瞳回应。
“那就请她进来吧，还有氤艾。”
当凛瞳说出那句话时煜瞳的身体才微微震住，他大概能明白凛瞳想做的是什么了，于是推门走出去寻找玄机和氤艾。
门外的玄机早就利索地钻进阑语姗的房间，并且毫不客气地将白慕关在外面，看着失神的阑语姗她忍不住问，“怎么了？孤死了，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阑语姗轻轻抬眸看了玄机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孤根本就没有杀害荆月，而我们却害死了他。”
“呵~”玄机不以为意地轻笑，“反正都已经死了，这也是他自己的愿望，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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