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天亮的时候，慕流才带着翌九回到了酒店。
“收拾东西，准备走。”
翌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慕流收拾东西。
“嗯……”
慕流转头，看她欲言又止，问
“出什么事了，受伤了？”
“没有。”
翌九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
“这后面，似乎有东西。”
“有东西？”
慕流皱眉，走到她身后，往她脖子那看了一眼
果然，皮肤下有一块很小的，黑色的东西。慕流伸手去碰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块定位芯片，怪不得我们走到哪他们都能追上来。”
想了想，慕流从一旁的风衣里拿出一把小匕首
“你忍着点，我帮你把这个芯片弄出来。”
“啊，会疼吗？”
翌九弱弱地问。
“……应该会很疼。来，坐过来。”
两人在床前坐下，慕流把另一只手伸过去
“要是忍不住，就咬着我的手，别叫出来，容易暴露。”
“哦，嗯。”
“好，我动手了。”
慕流把匕首对准那块芯片，刀尖接触到翌九皮肤的那一刻，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慕流安抚了一句，匕首刺破了皮肤。
因为芯片的位置比较深，而且似乎已经在翌九的身体里固定下来了，所以需要先用匕首将和芯片相连的组织切断，说白了，就相当于割一块肉下来。
“唔……”
翌九很快就坚持不住，也不客气地，直接往慕流的手臂上咬去。
翌九下口十分狠，但对于经历过许多战斗的慕流来说，这点根本算不上什么。
随着慕流匕首的移动，翌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慕流的手臂。
几分钟后，慕流将一块染血的黑色芯片从她脖子后面取出来，翌九也松了口，在慕流小臂上留下两排深深的齿印，以及好几个指甲印，看上去还有些渗血的痕迹。
慕流没在意这个，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把芯片扔出了窗外。
在他擦手的时候，翌九红着脸，小声说
“对不起啊，我下手有点重……”
“没事。”
慕流听她这句话，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记得那一年，慕流和凰荼刚搭档不久，在一次任务里，凰荼受了伤，需要把伤口里的异物清除掉。慕流陪着她去找医生，但是医生告诉她，这个过程会很疼。
“要是觉得疼，就咬我的手。”
慕流看着凰荼一脸怕疼的样子，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凰荼看着慕流，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在医生动手时，凰荼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了，死命地咬着慕流的手臂。结束后，慕流的手臂上留下了两个伤口。
“咳咳，对不起啊，我下手有点重。”
慕流至今也还能想起，当时凰荼那尴尬的表情。
慕流笑了笑，对她说
“我以前有个搭档，下手比你还狠。”
这是翌九第一次看到慕流露出这样的笑容。平和，自然，仿佛一缕温暖的阳光。
不过，慕流很快也就收起了笑容。
他知道，从前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他和凰荼，如今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
“收拾一下吧，芯片已经没了，他们应该不会再那么容易找到我们。我们只要离开这里，到了下一个地方，应该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嗯。”
收拾完毕后，慕流从窗口翻下楼，接住随后跳下来的翌九，两人又一次启程。
几天后，凌晨，L市边缘。
“离开这里之后，我就不会再和你一起走了。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应该找不到你，以后，自己多保重。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要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站在两个城市的交界处，慕流看了一眼前方不远的城市，对着翌九说道。
面对离别，翌九有些慌张，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和慕流同行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习惯他无论何时都在自己身边，带着自己四处奔波的日子了。
“那，那你呢？”
她问。
“我，会留在L市，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
“我，我……”
翌九眼角泛起泪花，她伸手擦了擦，越擦眼泪越止不住。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也许吧。”
慕流从风衣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拿着它，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
翌九接过电话，下意识握住。
“走吧，马上要天亮了。”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慕流一顿，张开双臂
“当然可以。”
翌九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慕流的表情逐渐沉重下来，他低声对翌九说
“再见。”
“再见。”
翌九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往前方的城市走去，几步一回头，直到走远，看到慕流朝她挥手，她才转身对着他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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