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棉花。
哪怕是一拳冲上去，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改变。
见他打定主意要在这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夏稚念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在下水道走了半天，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馊的，被捆在身后的手很疼，贴着的嘴也是又痒又难受。可更叫人难受的则是张敬晗的注视，就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捕猎者，他看得专注又兴致勃勃。
夏稚念烦不可耐。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友谊，会被他糟蹋成这副鬼样子。
坐到床边，夏稚念也没管脚上脏兮兮的鞋，她两条腿灵活地掀开被子，整个人都钻进去，只露出眼睛在外面，谨慎地盯着张敬晗。
张敬晗抬手支着脸，轻轻笑了：“真好。”
夏稚念眉心紧蹙，如果不是嘴上被贴着胶带，她会毫不犹豫地质问好什么好，她被捆成这样，他还有脸说好？
张敬晗似没看出她眼里的潜台词，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么，念念，看到你跟他眼神接触的时候，我都要气疯了，不是这几次，是每一次。”说着，他抬起手，揉了揉胸口，“真难以想象，我忍受了这么多年，才让你愿意这样心无旁骛地看我一眼。”
夏稚念听了，直接背过身，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自己当做朋友的人，却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害人的恶魔。
记起张敬晗对自己做过的事，夏稚念只觉得反感又无奈。
身后有了动静，夏稚念防备地扭过头。
张敬晗依旧朝她走过来。
夏稚念挪动着身子，试图在他靠近时，一脚给他踢过去。
张敬晗说道，“你后背，露出来了。”
夏稚念神情露出一丝慌乱，她不顾手疼，一下躺平。
张敬晗低下身，把被子给她理好，就又坐回了原位。
“我不碰你。”他承诺道。
夏稚念疼得抽眉，只得又背过身去。
这样躺着，没一会儿胳膊就疼的厉害，夏稚念只得再翻过来。
一转过来，就看到做的跟雕塑似得张敬晗还看着自己。
夏稚念鼻头喷出口气，索性又背过身去。
疼就疼吧，疼也好过跟他这样大眼瞪小眼。
翻来覆去一阵，夏稚念只觉身上到处都不舒服，只得坐起身来，靠着床头兀自皱眉。
张敬晗似有不忍，但却没有提出替她松绑。
难受的时间，一秒都显得很漫长。
夏稚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她也感受到别在身后的胳膊因为血脉不通开始肿胀，麻麻的疼痛让她额头渗出了汗珠，她闭上眼，一声不吭地忍受着。
张敬晗再次站起身，见夏稚念要躺下去，他说道：“我给你松开。”
终于等到这句话，夏稚念却并没有配合，把自己缩进墙角，她用力地摇头。
张敬晗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就用这样的姿势为她松开手上的束缚。
结是死结，松开未免多费了一些功夫。
看着夏稚念的手指都被勒的发紫，张敬晗轻轻叹了口气：“我曾想过，只要你的命在，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紧，但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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