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死死咬着的嘴，似乎松了一下，仿佛是在挣扎什么。
“我看另外一个姓张的人就不错，看着也挺老实，憨厚。估计这次也是被骗引进来犯了罪，我们直接过去，去提审他吧。我们国家政策也是非常人性化和体贴的，只要他肯老实交代，一切都可以从轻处理……”
“我说我说！”张浪在内心筑起的那道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全面崩盘，他的额头上几乎都已经冒出了冷汗，下嘴唇都在止不住的哆嗦，仿佛刚才正在经历一场天荒地灭生死一线的战争一般，只要晚了那么一秒钟，他的性命可能就已经不保了。
叶子尧和朱宇同时回头看向他，嘴角边上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弧度，但那个弧度是轻微的，轻微到几乎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够发现出来。
而张浪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他只是一个劲的全身哆嗦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瑟瑟开了口，“警官先生们，那个张什么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千万别信他的，他就一个收钱办事的人……我知道的才是最多的，我能够给你们最有用的信息！”
“那你倒是说说，你具体都知道些什么？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朱宇一脸傲然地瞥向他，似乎是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妥协，非常的不屑一顾一般，而他的内心却在进行精密的计算，甚至步步紧逼步步为营。
叶子尧从头到尾就没有放过张浪的表情变化，从他的负隅顽抗到全面崩盘，以至于到现在他的闭目沉思，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计算在内……因为即使在张浪愿意给出线索之后，他们还必须要判断这个线索的正确性与真实性。
他们必须要保证……这个人不是在将他们往歧路上带。因为只要一旦有人带偏，他们的侦查方向，那么就等于又要做很多无意义的事情和花费很多无用的时间。
而在刑事侦查中，时间是最宝贵的……特别是像这种拥有连续多次杀人事件的凶手案件中，每耽搁一点时间，有可能就会多死一个人。
“他只听过那个人的声音，而我……才是真正知道那个人身份的人。”张浪紧闭了一下自己的双目，表情上的挣扎，最终缓缓放松了下来。
“把当天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再说一遍！”朱宇立马沉声喝道。
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犯人在百般挣扎之中慢慢开口，审讯人员如同地下室冰窖里的寒山一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一切，冷得让人直发抖。周围的几个警员接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个人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是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突然的找到我，并且告诉我有办法让我再次东山再起。”
“那大概是在多久以前？”朱宇，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一样，迅速问道。
“大概一年前吧。我逃出来时随身携带的所有的财产都已经基本上消耗光了，刚铁厂也倒闭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张浪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依旧异常的痛苦。
叶子尧只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咎由自取，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去吓着他，因为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个人所谓的东山再起是什么？”朱宇一字一顿地问道，眼神里急剧压倒性的威逼利诱，“他帮助你做了什么？”
“我在白石公馆的后院里住的那间废弃的房子，就是他帮我找到的。”张浪不可置信的叹了一口气，又接连着说道，“他告诉我住那个地方，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直到你们来了……”
那个房子也是他帮忙找的？朱宇狐疑的看向了叶子尧，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是白石公馆里面的人？又或者说他即使不是白石公馆里面的人，他对白石公馆也是非常的熟悉。
“再后来，他似乎对我之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样，仿佛我就活在他的监控之中。那个时候我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可怕，但他确实帮助我了，而且我真的已经别无选择了……他知道我之前是做钢铁厂的，而且他也知道我的出身是化学专业的，所以他给了我一个样本。”张浪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突然间戛然而止。
“什么样本？”朱宇下意识的就追问道。
“一个可以发财，并且还清我所有的债务，甚至能够彻底改变我人生的样本……”张浪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道，“它是一种新型的精神研发药物。他可以开辟人大脑中的所有潜能，让人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神世界，从此人生中的一切都将变得一帆风顺。听说用过这个药物的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难的到他的了……”
朱宇有些狐疑着喃喃自语道：“说的这么玄乎其乎的，这听起来他妈的不就是毒品吗……”
叶子尧慢悠悠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懂什么？人家虽然是犯人，但曾经也是高材生，高材生说话跟你这样的大老粗能比吗？
朱宇：……
“不，警官先生，您错了，他不是！”可哪想到，张浪却突然的有些激动了起来，并且坚决的否定了朱宇的刚才那个说法，“它不是毒品，毒品会上瘾，而它不会……他的存在对于人类开采自身潜能这方面来说……就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朱宇：“你丫的怕不是上瘾了吧？如果早有这种好事的话，学术界那边早就暴了，还轮得到你？你作为一个化学高材生，竟然也会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
叶子尧的双目突然的一沉，煞有其事地看向了他。
张浪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才解释道，“所以我说他给的只是个样品啊……而且他给的那个样品的合成是极为复杂的，如果不是专业人士，一定是合成不出来的。我一开始也觉得他在诓我，但经过我分析之后，我又认为那是可行的。但那里面一定还缺了某种东西，可我分析不出来，也找不出原因。所以我只能拿那些动物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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