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明白了蒋旬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再多置喙什么。
只是转天，见了谢云澜的时候，她就不由得悄悄打量了一下谢云澜。
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谢云澜略有些不自在，竟是主动笑问一句：“世子妃看我做什么？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当？”
苏酒卿闻言，就笑回到：“并没有哪里不妥当。只是瞧你有些憔悴，像是昨儿夜里没睡好。”
谢云澜低头叹了一口气，慢慢坐下了：“是睡得不踏实，不知为什么，腰酸得很。”
苏酒卿也没多问，只随口说了一句：“那就请个太医来看看。”
说完这话之后，苏酒卿就又说起了府里买炭和棉花的事儿。
这两种东西，往年消耗也有定数，所以其实也不是多难决定的事儿。
唯一叫人头疼的是，今年炭火和棉花都是涨价了不少。
若是按照以前的量来买，只怕价格就要涨上去不少，府里这点银子，未必够用的。
毕竟，蒋二太太交接的时候，府里银子可没多少。
再加上庄子上一个个又闹出这样的事儿……
谢云澜看住苏酒卿，轻声的问道：“世子妃，您看怎么办？”
苏酒卿就笑：“能怎么办？这炭总不能不用。冬天多冷？”
谢云澜想了一下，轻声提了一句：“要不，各处的炭就降一级用？或是少一点？唯独老夫人他们那儿，还按照以往一样就是了。府里艰难，咱们就能省一点是一点。”
顿了顿，又提醒一句：“棉花也涨价了。可这个却不能节省。”
毕竟，府里每个人发多少棉花，这是定数。
也没办法更改或者造假。
总不能堂堂一个侯府，还出些昏招，以次充好吧？
不过炭就不一样——
苏酒卿听闻了谢云澜这话，登时不由得一笑：“这个事儿，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都要说我们不会办事儿了。这府里哪一个主子不娇贵？用得了差的？世子爷那是挑剔得很的，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定例。好的一用完，差的一换上，他立刻就能知晓。”
至于二房那头，若换了……真就是落人口实了。
谢云澜想了想，又提了一句：“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就只动下人的？”
反正这个少点多点，谁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候，只说是用得太快，没存够好炭，就又临时买了点凑活用。
谢云澜将这个主意一说出来，苏酒卿就笑看谢云澜：“这倒是个法子。”
谢云澜叹了一口气：“不少人家都这么做。”
毕竟，好炭那么贵，家家户户都要，更是供不应求，那能怎么办？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苏酒卿想了一下，就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好好打听打听炭的价格。”
苏酒卿一说这话，谢云澜登时就笑：“可是得算计好里头的差价。太不像话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差不多能度过难关就行了。”
谢云澜说话时候，目光微微闪烁了好几次。
殊不知，谢云澜却根本不知道，苏酒卿压根没打算用这个法子。
苏酒卿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看出来，谢云澜这就是给自己下套呢。
不过，谢云澜没安好心，苏酒卿也不打算说破自己的计划。
索性就来个将计就计，岂不妙哉？
这头二人商议好了之后，谢云澜倒是十分殷勤，直接就叫人去打听了一下外头的价格，然后叫人报上来。
那意思是，直接要尽快定下来。
苏酒卿也是将计就计，当即就说道：“是得早点定下来。不然回头更不好买了。”
谁都知道，这炭，还得一大早就买好了。
不然等到最后，一定会更加价格高。
前头几年，都是如此。
打听价格这个事儿，说起来也是十分快的。
上午才说定的事儿，下午就打听出了结果来。
炭的价格，足足比去年涨上去一成。
如此一来，能买的好炭，比起一开始的预计，还要更少了。
苏酒卿看完了这个，有点无奈的看一眼谢云澜。
谢云澜犹豫片刻，就主动道：“要不，都买次一等的吧？这价实在是太高了。”
毕竟，总不能真为了买炭，要去捉襟见肘。
眼下就要年关，各处都是要花钱的时候呢。
苏酒卿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这样了。好在老夫人他们那儿，是有宫里送来的炭。也能够用。只是你们那头，要委屈一些了。”
谢云澜微微一笑：“我这里自然是没什么的。毕竟府里的情况，我也是知晓——”
谢云澜只字不提蒋二太太。
谢云澜如此通情达理。
苏酒卿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当下也就一笑：“多谢弟妹了。我这个当嫂嫂的，也是被你解了燃眉之急。”
谢云澜只笑着说应当的。
两人之间看似一片和睦。
实则是暗流涌动。
苏酒卿有些受不住，心里直犯恶心，当即就忙对谢云澜说：“我有点儿累了，便是先去歇一会儿。回头这个事儿，就直接让鹤年去办吧。”
苏酒卿说完这话，谢云澜自然是满意的。当下也体贴的告退出去。
她一走，苏酒卿就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这样的事儿——说真的，这么虚伪，也真是让人心里恶心的。
苏酒卿自己都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虚伪。”
春月被逗得自发笑：“既是如此，那世子妃还要做？”
苏酒卿喝口水压下去恶心，抿唇一笑：“老虎不出山，猴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王了。”
谢云澜以为自己智计无双，可是又当谁是傻子呢？
不过苏酒卿还是感慨一句：“若换成是别人，还真是说不定就要上当了。”
“可惜，她忘了，我可是做商人的人。”苏酒卿抿唇一笑，眨了眨眼睛，颇为有些得意：“要想让我在这个事儿上栽跟斗，她还嫩了点。”
说完这话之后，苏酒卿就又去找了芦芽来：“你去一趟，去找那个炭商，跟他说，他手上的银丝碳，我都要了。让他悄悄的，不许声张。对外还按照之前我定的那个量来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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