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惊讶之情丝毫没有掩饰：“那你回来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季肴脚下的男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快要死了所以回来抢药的吗？”
旁边另外一个女孩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却满脸不在意。
研究院的人，对他们可不是就这样说的嘛。7号，虽然是曾经最成功的实验品，但因为她偷偷逃跑了，没有药物的支撑，她绝对活不了多久。
季肴眉头微微上挑：“他们就是这样跟你们说的？”
其他几个孩子不敢说话，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很明显的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呵。”季肴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些人可真是，自欺欺人。”
倒是其中有一个瘦弱的男孩，从一开始就躲在最后面，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是那种，对生的渴望。
在众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刻，他轻声问了一句：“那么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单阳波！你在胡说些什么！”最开始那说话的小女孩呵斥道，“7号可是叛徒！”
被唤作单阳波的小男孩明显是有些惧怕那姑娘的，颤颤巍巍地往后瑟缩了半步，才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宁千帆……”
在研究院里，至少他们这一批的实验对象来说，宁千帆是里边天赋最好的，也是实验最成功的一个。所以研究院的人对她很好。
但单阳波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数据垫底就不说了，研究院的人对他态度也不好，而这个宁千帆更是带头欺负他的对象。
最主要的是，他的厌反程度比其他人来得都要猛烈。
所以今天是发放药物的日子，其他小孩都站在前边，只有他躲在角落，祈求能够晚一点轮到自己。
季肴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也大概能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虽然当初她在研究院时，因为研究成功，所以并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但重生之前被孤立被排挤的那些日子，可真是历历在目。
“如果我说是呢，你愿意跟我走吗？”
单阳波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害怕，但还是试图推开那些人，想要往季肴身边靠拢。
“单阳波！”宁千帆看着他的动作，大吼了一句，“你就不怕她骗你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研究院！万一她骗了你怎么办？你能活着出去吗？”
单阳波的脚步果真犹豫了片刻，表情也很是挣扎。
他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他想爸爸妈妈了。
“你叫单阳波对吧？”季肴朝着他挥了挥手，“要过来吗？”
他站在原地，考虑了良久。以他现在的状态，最多再注射几次药物，估计就得一命呜呼了。然后被随即的埋进土里，成为外边那土地之下的花肥。
但跟季肴，说不准还有一丝希望。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这里地方。
他暗自给自己打了一口气，便朝着季肴走去。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
“单阳波！”宁千帆气得大叫他的名字，但显然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季肴满意地勾起嘴角，不动声色地把他护在身后：“他说对了，我的确是来救你们的。还有要跟我一起离开的吗？”
她没有提，国际医学组织现在或许已经研发出了阻断药。一来是这里人多嘴杂，也不一定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着她离开。二来，万一她现在透了口风，研究院的人或许会去找医学组织的麻烦也说不一定。
话音刚落，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有些孩子是明显想要跟她走的，但大多数都还在观望，一边跟自己内心做斗争，一边等待着第一个出去顶风头的人。
毕竟，7号的事情人人皆知，季肴这一番回来，到底是真的救人，还是别的，他们不得而知。
季肴生平第一次如此的耐心，她知道，这些孩子只不过在犹豫。
实验能成功的人很少，这些孩子里最多能有两三个就算很了不起的实验结果了。大部分孩子还是承受着痛苦，一边成为其他人排挤的对象，一边被动接受着药物带来的不适感。
宁千帆冷哼了一声：“研究院的背叛者，也敢如此狂妄！”
她一早就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季肴能回来，她一定要找她比试一番。
毕竟，那些教授每一次给她做检查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数据不错，只可惜比起7号来还是差了很远。”
哪怕是零在她眼中都没有如此可恨。
季肴看她眼中记恨颇为浓烈，倒是有些意思，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嫉妒我？”
嫉妒她哪怕离开了研究院，也依旧是那些人口中的“模范”，他们要学习的对象？
“谁说我嫉妒你了！”宁千帆被人点中心事，颇为恼怒，大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你当初可能是研究院最强的人，但离开了这么久，你还算个屁！”
有几个她的好姐妹立马小声附和道：“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接受药物的注射，估计现在身手也就剩下不到以前的百分之一吧！”
更有甚者，已经在暗自诅咒她了：“这么久了，恐怕是死期将近了！”
季肴眼睛微眯，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触感。是单阳波在拉她的衣袖：“姐姐，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跟他们动手，他们很强的。”
孩子说话很小声，眼里的关切也不似作假，是真的在担心她。
宁千帆立马骄傲地扬起了脖子：“他说得没错，你敢跟我们动手吗？”
事实上，季肴压根没有跟一群小孩子计较的打算，她只是重复了一遍：“我再问最后一遍，有人要跟我一起走吗？”
“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见她真的要走，有人实在按耐不住，率先站了出来。
“我！”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孩子也纷纷胆大起来。
“还有我！”
“我也要！”
紧接着，至少出来了六七个孩子，全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季肴。
季肴叹了一口气：“走吧。”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宁千帆的一句呵斥：“不行，你们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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