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眼前的女尸有些眼熟，欧阳洛盯着那张脸想了许久才猛地一拍桌子，“我见过她！”
打电话尹若晨确认后，欧阳洛才将大致情况讲给队员们听，同时甚是悔恨地低下头，“如果我能提前一步制止了的话……”
一只手忽然搭在欧阳洛肩膀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夏飞接过话茬：“欧阳洛，你带人去酒吧调取监控并走访，我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每当入了夜就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在白日里显得十分冷清，空荡道路与紧锁大门的酒吧对唱凄凉之歌，在蝉鸣伴奏下颇为萧条可笑。
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的酒吧内，椅子整齐垒在桌上，地面还有些湿滑明显刚清场完毕。
正拖地的服务员见欧阳洛他们过来便让至一旁，没想到却得到欧阳洛歉意又感激地笑容，不由愣在原地脸颊发烫的看着那个简直是天使降临的男生。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只是很抱歉，我们酒吧没有装监控。”
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头发染成金色一身朋克装扮的男生双腿交叉敲在茶几上，身子后仰嵌进真皮沙发，双手环抱于胸没个正经模样，嘴巴上虽然客客气气的但神情只有不耐烦。
“营利性质的娱乐场所必须安装监控这是明文规定，如果你没有的话，那明天工商部门就可能要约你谈话了。”欧阳洛完全不吃这一套，暗含警告的视线落在那不断抖动的脚尖上，“还有，给我把腿放下去。”
“嘁。”男生不高兴地撤下双脚，“干嘛啊。”“警察先生，即使你恐吓威胁我，我也变不出来监控给你啊。”男生砸砸嘴，一副无奈模样。
“那这是什么？”一个警察走进来递给欧阳洛一个U盘，“这里面是刚才从监控器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
男生明显变了变神色，但很快镇定道：“我说小哥，你这是非法取证吧？”
“嗯？有吗？对了，你涉嫌妨碍公务，要不跟我到局里走一圈？”欧阳洛十分从容地扬扬手铐，完全不在意他的托辞。
“啧，算你狠。”男生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这个案子跟我们酒吧可没关系，别把我们扯上就行。”
欧阳洛看了眼这个总觉得有些眼熟的男生，“你是不是住在硚口公寓？”
“嗯？你怎么知道？”男生来了精神，仔细盯着欧阳洛看了好久，这才恍然大悟的喊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在电梯里的那个！”
完了，早知道就不该多这句嘴，见他一副抓住把柄的模样，欧阳洛肠子都悔青了。
“这酒吧你开的？”
“嗯，对啊。”
“……”
短暂沉默后，欧阳洛起身朝他伸出手，“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
男生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没想到欧阳洛在握住的瞬间陡然发力疼的他龇牙咧嘴，旁人看着笑容可掬的欧阳洛完全没发现他在悄悄做什么，没办法的男生只好吃了个闷亏，瞅准机会抽回手悻悻道：“记住了，我叫肖凌，以后不欢迎你再来我这儿。”
“好的。”欧阳洛笑的更灿烂了。
“死者陆果果，女，今年二十二岁，D市本地人。死因窒息而死，尸体发现于城北客运站，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并且生前曾遭遇过性侵。”
曾经属于韩诺的位置此刻站着的是夏飞，手指甚是熟练地在屏幕上不断滑动，汇报已知线索。
“另外，通过调取酒吧监控，基本锁定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嫌疑人刘牧易，男，30岁，F市人，最后一次出现地点为城北客运站，至今尚未追查到下落。”
“会不会是畏罪潜逃？”
夏飞摇摇头，“嫌疑人没有出现在任何车站，所驾驶的车辆也没有经过任何路口，也就是说，嫌疑人从客运站出来后就消失了。”
“假装消失，其实躲到哪里躲着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走访有什么好结果吗？”
“也就是说刘牧易之前就是各个酒吧的常客？专门捡尸？”夏飞沉吟了会儿，“强奸杀人加畏罪潜逃，这孙子要是被抓到了估计得判不少年。”
“夏队，刚才接到线报称在红源镇的河里打捞出一辆白色SUV，已经确认了就是刘牧易的那辆。”
“刘牧易呢！”
“并没有发现嫌疑人。”
“这下好了，唯一能追踪到的线索也断了。”
夏飞摇摇头，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从酒吧那里找线索？”看着垂头丧气不停拿筷子拨拉花椰菜的欧阳洛，提议道。
“啊？为什么啊？”
“一般来说，营业场所出了这种事，老板都会特别配合调查，早点破案也能降低恶劣影响。”
“而这个酒吧的老板明显有意隐瞒倾向，可以从他入手。”
“韩诺，你真是太聪明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欧阳洛顶着油乎乎嘴巴抱住韩诺猛亲一口，“爱你哦！”
“先把你嘴上的油擦掉。”韩诺眉毛好看的拧成一团，甚是嫌弃的用手摸了下欧阳洛刚才亲过的地方。
“哼！臭韩诺你嫌弃我！”欧阳洛鼓着嘴直嚷嚷，下巴却被韩诺捏住，看着那充满挑衅地遽然目光，欧阳洛立马就怂了。
“这阵子你忙，我们秋后再算帐。”韩诺那充满危险气息的话语让欧阳洛整个人都颤了颤，不停赔笑讨饶。
当然，欧阳洛的求饶并没有什么用。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抹火光，是打火机点燃香烟所形成的明灭不定的光亮。
坐在床沿的韩诺嘴巴叼着烟替蹬掉被子的欧阳洛重新盖好，一根烟抽完后才闭上眼在全市范围感知着，试图找到刘牧易的踪迹。
可搜索到最后并没有找到他的存在，反倒是让他看见了一件难以抉择的事。
韩诺睁开眼看着仍在熟睡的欧阳洛，又再次闭上眼重新寻觅刚才发现的一幕，眼见对方就要遭遇不测，韩诺没有犹豫直接就消失不见。
韩诺走后，欧阳洛缓缓睁开眼，无奈且苦涩地自嘲笑笑。
或许，比起守护我一人，守护众生对你来说更好罢。
欧阳洛打开灯，从抽屉拿出那本枫叶记事本，翻到后面看着新出现的页面，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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