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决吟神色多了分郑重,道:
“余下一道神通,名为【敕辉】,可以借用一缕太阳之辉,为种种火德术法增辉,虽然施法有所间隔…却很厉害!”
李阙宛眼前一亮。
“这何止是厉害,这必然是此衣能脱颖而出,克敌制胜的关键!”
太阳之辉向来厉害,哪怕只沾了一缕,便都有压制他道,驱除邪祟的种种功效,这描述虽然简单,却极为有用,几乎没有限制——法术一旦达到一定程度,如【大离白熙光】,每多添一分威能都极为关键,更何况太阳之辉!
这代表着【天阳玄火衣】不再是只能辅助修行的法衣,而是能在斗法之中起到大作用的。
‘哪怕它没有一星半点的抵御、遁走之能,也是一件极好的宝贝!’
她仔细点头思索:
“终究也围绕着牡火。”
崔决吟正色道:
“这位前辈,应当给自己铺了『牡火』闰『明阳』之道,由是有此衣。”
李阙宛道:
“多听闻明阳与离火相助,如今我看洛下诸家坠下的秘境,倒是牡火居多,兴许是秘境主人的喜好…”
崔决吟欲言又止,顿了顿道:
“我崔氏…祖上有些传承,也有些口口相传的秘辛,这明阳,早些时候是不和离火亲的,离火最亲太阳,或者说…三阳之中,并、灴、离三火本随太阳。”
李阙宛若有所思地点头:
“【太阳应离术】…”
她沉沉思量了一阵,这才惊醒,看了看手中的灵袍,道:
“还请崔真人先取去一用。”
崔决吟惊道:
“这如何使得!”
李阙宛摇头:
“兄长已经闭关,不好打扰,更何况此物维护火德法力,与平日修行无关,却有增长明阳神通的效果,太叔公如今恰好二神通已全,正在凝炼仙基,一时用不上。”
崔决吟并不客气,听了她的话语,立刻点头,道:
“昭景前辈赐了丹药给我,既然如此,我正用一用此衣,快马加鞭把『长明阶』炼全,好增广神通。”
李阙宛轻声道:
“就在密林罢,那处灵氛新成,你祭出玄殿,事半功倍,再者…”
她微微一笑:
“叔公也在那处,听兄长说…崔真人找出了个炼丹种子,前些日子派人考察过了,谯氏的人先迁,陆续抵达的江淮,正是领来要拜见的。”
崔决吟顿时会意,行了一礼,踏风外出,李阙宛这才回身入殿,那真人正怔怔地坐在殿中侧位,如梦初醒,惊骇抬头,道:
“魏王要…立秘境?!”
李阙宛含笑点头,诚铅先是张了张口,旋即长长一叹:
“也是…立一秘境,对魏王来说,亦不是难事。”
他道:
“正巧,新得两玄殿,皆能派上用场,我过岭峰前身本有一处主殿,听师尊讲,极为辉煌,乃是当年威震东海的东西,可惜…被烛魁夺去。”
李家本对北方真人是不熟悉的,可李周巍攻克洛下,她曾经在梁川山驻守,听着那些洛下真人讲述,再往北有两个大真人,一位是持广,一位就是烛魁了。
‘大鸺葵观那位奎祈真人的遗物,似乎也在他手中。’
念及此事,她便问道:
“此人何等道统?是何出身?”
诚铅叹了口气,道:
“这人不是什么高明道统,只是有几分道慧,得了些传承,手段却卑鄙,修的是『邃炁』,参紫不渡,便补了一味『煞炁』,不如拓跋家要脸,擅长行走化身,靠损人神通修行…”
“他不敢去惹那些大人物,常常以势压人,或是趁乱牟利,当年就害过我师祖,是个搅屎棍般的人物。”
诚铅一向收敛,谈起此人,竟然一句也止不住,可见心中的厌恶憎恨。
李阙宛会意点头,不再多说,问道:
“这些玄韬之法,你可看得明白?”
诚铅摇头失笑,目光中有钦佩之色:
“素韫真人才思惊人,既然已经写的这样明确了,我若是还看明不白,这神通也不必修了。”
她笑了笑,一摸袖口里的玉简,心中暗暗计算。
‘所有的推算都在这玉简里了,除了几个点位要定一定,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即可,倘若我自己来,仍须五到十年的功夫。’
可有了诚铅,李阙宛大可将这些繁琐工作交给他,自己居中调解,除了最核心的几步需要自己坐镇,花费个二三年的时间,其余时间大可修行术法,精进神通!
‘只是…麻烦了这位廉道友…’
她便开口,柔声道:
“此间兴许会耽搁到道友些许年岁,但凡有什么补偿的,只请廉道友尽管开口。”
诚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低声道:
“此为属下分内之事,能续接道统,依仗湖上修行,诚铅已是安然自若,再无他求。”
‘道统…’
金一道统的东西李阙宛是接过香火的、名分的,不能轻易许诺他人,可低一些道统对李家来说并不难寻,大鸺葵观就有一份『秘白汞』,行汞台的真人如今还仰仗李氏,上寰阁中更是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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