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
“具体的名目是报不齐的,要靠炼制之时观察抽添,铅少则添,汞多则抽,水火相济,使得阴阳齐平…”
李曦明有些伤脑筋,道:
“果真是大手笔。”
李阙宛却有了些许笑容,道:
“却有个好消息。”
两人一同望来,李阙宛道:
“有黜阴法在,大可用太阴月华黜出的诸阴调和,这是最顶级的太阴灵资,大有用途,事半功倍,我只要添阳即可。”
她柔声道:
“如果加上当年黜阴留下的【炁月白露】,已经极为完美,也就是紫府一级的用量,可以减半!”
李曦明眼前一亮,掐指一算,道:
“也就是二三样灵物,十道灵资了?”
李家虽然从手头闲得了九样灵物,可离火就占去了四份,清炁又用去了,【三乾元汞】要留给李阙宛,余下的天一淳元便不能轻动,一时间也只有角木与【明方天石】好用。
李绛迁点头,正色道:
“明方天石是三阳之物,最为合适,洛下的收获里头还有一样羊氏的角木灵物,方才又得了合水灵物,离火之中,有一道【殷筮离枝】,正好都是光明的物什,我一并先交给你,至少够用!”
“离火之物…魏王已经许给兄长…”
李阙宛略有迟疑,眼前的青年却笑起来:
“你花费宝贵的修行时间炼制玄韬,我却可以尽心修行,已经是承了你的情了,何必多说!”
他摆手止住妹妹的话语,郑重地道:
“这些东西还是要趁早交到四方去,换取对调和玄韬有用的灵资,不至于消耗太多时间。”
李阙宛只好点头,李曦明仔细思索了,仍然觉得心疼:
“我家如今在江南绝对算得上富庶,秘境也好,洞天也罢,都有所瓜分,更是鲸吞洛下,尚且如此,更何况别家了…”
李阙宛细细盘算了,把东西都收起,笑道:
“这秘境勾连太虚的位点,晚辈就立在湖中内阵了!”
她也是个干脆利落的,立刻腾挪而去,李绛迁亦起身,郑重道:
“既然杂事皆处置了,晚辈如今服下灵物,辅助修行神通『顺平征』了!”
李曦明目送他远去,山中冷清起来,这位真人随手把丹炉收起,思索片刻,从袖中摸出一枚玉简来,上方金纹闪烁:
【北帝魏书】。
‘『帝观元』…还是『君蹈危』?’
他摩挲一阵,看着那金灿灿的纹路,眼中的神色忽明忽暗,过了好一阵,终于将这一枚玉简放在桌上,有了些斟酌之色。
……
满山大雪,林风呼啸。
自萧家离去,黎夏一地彻底在江南失了声音,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人才,比之蕈林原尚且不如。
而衔忧峰的离去更是在此地留下了一片难看的疤瘌,地脉外泄,阴风凄凄,由于萧家的长年压制,剪除羽翼,此地没有值得称道的道统,又受了大欲道肆虐,荒野千里,沃土尚无人理会,更别说如此恶地。
好在正值严冬,落了满天大雪,将疤瘌遮掩住了,方才不显得可怖。
老人自西而来,踏着雪一步步向前走,深入此地,身影摇摇晃晃,目光平静,一直走到这大雪的深处,这才见他驻足,轻声道:
“杨道友!”
他的声音在大雪里回荡,显得朦朦胧胧。
过了好一阵,才听见轻微的响声,雪好像更大了,遮天蔽日,以至于整片地界黝黑,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萧道友,别来无恙。”
那白雪之中终于有了高低不一的痕迹,浓厚的黑色席卷而来,在雪中化作一道身影。
此人皮肤极白,着氅衣,紫符飘荡,浑身笼罩在灰暗之中,身后却有一道圆润辉光,散发着蒙蒙的紫意,照耀出彩色的弧线。
萧初庭不曾转身,仅仅是这样站着,嘴角勾起笑容,静静地道:
“时至今日,萧某终于有资格与你正面相谈,可惜,衔忧峰已不在,不能招待道友。”
这黑衣男子踱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看着满天的大雪,语气幽然平淡:
“没什么好招待的,用不惯你们凡间的东西。”
‘你们…’
萧初庭嘴角的弧度平复了,他稍稍侧身,神色复杂:
“原来名列幽冥了,恭喜大人。”
男人负手而立,语气中多一点轻微的冷意:
“不过一小功曹而已,不值得恭喜,反倒是你。”
他那幽暗的光彩的目光难得多了几分复杂:
“道友若是能成,我还须叫你大人,前途之光明,绝非我们这些阴神能比。”
他语气中渐有讽刺:
“道友不怕么。”
萧初庭道:
“怕什么。”
这阴神道:
“证道不借玄性,求金不见神灵,若是放在古代,我们这些人反倒没有资格见你,道友难道不怕和我接触得久了,妨害了道途。”
老人踏前一步,道:
“大人是阴神,谪炁强盛,岂会妨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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