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永宇仙帝喃喃自语，声音像被血色砂纸打磨过般沙哑，带着刺骨的苦涩与不甘。
他玄黄古袍上的亿万魂灵图腾此刻蔫蔫地垂落，九龙帝冠歪斜地挂在额角，滴落的血色神液不再是威严的象征，反而像失败者的血泪，在破碎的地面上砸出滋滋作响的蚀痕。
“你早就将内世界与天域融合，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主宰……难怪在本帝的灭世劫下，你仍能保留三分从容……”
王仙负手而立，衣摆上的混沌纹路随呼吸轻轻起伏，每一道涟漪都牵扯着天域法则的震颤。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十转仙帝，王仙眼神平静得如同观望着蝼蚁争斗——事实上，在天域主宰的视角里，眼前的存在确实与蝼蚁无异。
永宇仙帝闭上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喉结重重滚动着咽下一口血水。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血色法则在王仙身后那片朦胧的世界虚影前，正如同烈日下的残雪般消融。
曾经镇压数个纪元的威严，此刻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只剩细碎的光斑刺痛着视网膜。
整个永宇禁地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血色天空如同凝固的血浆，无数修士僵直地跪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被碾成齑粉。
唯有永宇仙帝所在的核心战场，还残留着些许动荡的气息。
王仙缓步走到永宇仙帝面前，靴底碾碎一块凝固的血色晶体，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永宇仙帝猛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王仙衣摆上翻涌的混沌气流，那是比他的血色法则更加古老、更加至高的力量。
“大人……”
永宇仙帝喉间滚动，突然重重跪下，九龙帝冠“当啷”落地，在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的脊背佝偻如虾米，双手撑在地上，指尖深深陷入龟裂的土壤，渗出的鲜血很快被大地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本帝……不，卑贱的永宇愿意做您脚下的蝼蚁，只求大人赐下一线生机！”
禁地一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近百尊九转强者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个曾经在‘永宇皇朝’创立大典上，以一己之力劈开‘混沌海’界壁的至高存在，此刻正像条濒死的野狗般匍匐在尘埃里。
一名身着赤金战甲的少年突然冲破人群，他的铠甲上镌刻着永宇皇朝的九龙纹章，此刻正泛着暗淡的红光。
“老祖！”
少年天骄怒吼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您曾说过，永宇的子孙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他的双眼充血，眼角裂开细小的血缝，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战甲上绽开朵朵红梅。
永宇仙帝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少年，胸口剧烈起伏：“滚！”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戾，却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这里没有你的事！”
少年却半步不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腰间的帝纹战刀“呛啷”出鞘：“当年您带领‘永宇皇朝’修士征战诸天，说过‘尊严是强者的冕冠’，如今您却要亲手摘下这顶冕冠吗？”
他的刀刃深深插入地面，血色灵气顺着刀身涌入大地，激起阵阵震颤，“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王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年，混沌法则在眼中凝聚成细小的推演漩涡。
不到千年修成‘一转仙帝’，即使是在数据化规则的加持下，确实也是万中无一的奇才。
可惜，他在‘仙尊境’时未能踏足‘天至尊’层次，未来成就最多止步于半步‘十转仙帝’层次。
不过，以‘永恒大宇宙’如今的情况，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获得无上纪元，从而突破到‘十转仙帝’层次，但是‘天帝级’就不要妄想了。
“蝼蚁！”
永宇仙帝突然暴起，血色灵气凝聚成巴掌，狠狠甩在少年脸上。
少年被这一巴掌抽得倒飞出去，战甲上的九龙纹章碎成齑粉，嘴角溢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给我闭嘴！”
永宇仙帝嘶吼着，却不敢回头看王仙的脸色，“现在的我不需要尊严，只需要活着！”
少年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符文。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与不解，却终究没有再说话——他看见，老祖的九龙帝冠正滚落在王仙脚边，被混沌气流轻轻托起，又重重摔在碎石堆里，冠上的宝石碎成十二瓣，如同永宇皇朝的辉煌，再难重圆。
“想要活下去？”王仙忽然开口，声音像冰川融化般清冷，“倒也不难。”
指尖轻点，一道混沌光链缠绕住永宇仙帝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提起。
“我要一份完整的‘十转仙帝’本源——你自己的，或者别人的，我不挑。”
永宇仙帝的瞳孔骤缩，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
一份完整的‘十转仙帝’本源，只能够是由一名‘十转仙帝’自己拿出来，至于想要强抢一名‘十转仙帝’的本源，即使是‘十转仙帝’后期的修士强抢一名‘十转仙帝’初期的修士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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