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愿再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湖野，这族长的长相十分好记，那卷胡子他若是见过就肯定不会忘记，他很确信自己不认识湖野。
湖野望着他，目光变得悠远又怀念，然而很快又低沉下去，情绪渐渐哀痛。
只听他说了句：“你和你娘亲长得很像。”
然后纪长愿的脑子炸开了锅，忽然踉跄一下，被身旁的醉无休给扶住。
“你怎么认识我娘？”
湖野抹了把脸，“我……我也是昨夜才从大巫师那里得知，你娘她竟已经去了……纪汶风真是个畜生！”
纪长愿的脸颊逐渐僵硬，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妖族人存在，一直以来他都深以为这是那些人折磨她娘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即使后来他去收拾那些人的时候，他们死到临头都一口咬定他娘与妖有染，他依旧没有相信。
可是这个湖野……
“不是，没有。”醉无休扶着他的肩，淡淡说道。
纪长愿皱着眉偏头看向醉无休，醉无休冲他安慰一笑，然后转头立马变脸，刺骨寒意从他眼中迸射，“从头到尾，说清楚。”
湖野被醉无休这么一看，浑身一个哆嗦，额角流下几滴冷汗，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开口道：
“当年雪族出了事，有反叛势力对我下黑手，混乱中我被转送漩涡随机传送到了人族。但我也被罡风刮得遍体鳞伤了，是你娘救了我……
那是在一个破庙里，你娘路过的时候见我受伤，说要带我去看大夫。但我不相信她，甚至还动手伤了她。
然而，她不仅没有记恨我，之后还为我带来了药，时常来看我。
她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子……”
看着湖野在自己的儿女面前，毫不顾忌的这么眷恋地说起另一个女人，纪长愿心中更是一沉，面色黑得厉害，他冷笑一声道：“所以你就爱上了她？”
湖野承认了。
“是，我爱上了她，并且像她表白，告诉了她我是一名妖族人，而且我曾经有过一位妻子，但已经过世二百年了。”
湖野抬眼看向纪长愿，好像是想从纪长愿身上找到他娘亲的影子。
“但你娘拒绝了我，因为她已经有丈夫孩子了。当然这我也知道，但我并不在意，很显然她的丈夫带她并不好。
可她还是拒绝了我，她告诉我说，她救我只是看我受伤太可怜了，并无其他心思，更何况她离不开她的孩子们，她要陪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
后来我见她心意坚决，便也不再做纠缠，又怕族中叛贼找上门来，不得不匆匆离开。
我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十多年，她就已经……唉……”
听完之后纪长愿恢复了平静，但却有了另一番心思。
他在想她娘当年若是跟着湖野走了，来到雪族做族长夫人，肯定会过得很好，后来也不至于在纪府遭那么多的罪。
“纪家那些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湖野愤愤道。
纪长愿轻飘飘抬眸，“该收拾的我早收拾了，还轮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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