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坚持要给我做板栗排骨饭,是因为板栗和排骨,都是我的最爱,即便她觉得我胖了,但还是想给我做。
我真的特别感动,只是,我给她剥了两个小时的板栗,她却把饭烧糊了。
回到家的时候,连续刷了好几次指纹,也没能把门打开,我这才发现,刚刚剥板栗,太卖力,把指纹,都磨平了。
然后,门忽然就神奇地从里面开了,李宥探出脑袋,讨好地说:“元尹,你回来了。”
我觉得他可能就是躲在门后面,一直等我回来,不然他开门的速度肯定没那么快。
然后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里满地和满沙发,全是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
以前我很喜欢这种毛绒玩具,当然现在也喜欢,床上的那些,都是我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到现在,我都舍不得扔掉任何一个。
李宥知道我喜欢这些,而且他应该还精心布置过,因为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地上摆的那些,是个爱心的形状,但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此时,离我拒绝跟他讲话,已经过去,将近48个小时。
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小时候,那次他不得已的不辞而别,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他的气,但这次,我真的很生气。
我一边换鞋他一边跟我保证说:“元尹,这些真的都是我一个一个,在娃娃机里夹的。”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游乐厅玩,那也是我们唯一一次去游乐厅,程英桀喜欢玩投篮,他也是,最后就是他们两在那里玩得忘乎所以,我一个人站在他们后面,像个弃婴。
最后我实在理解不了,他们在这无限循环的机械性动作里得到的快乐,决定去寻找我自己的快乐。
当我徘徊在娃娃机前面,思量着哪只容易抓到的时候,李宥忽然出现在后面,信心十足地问我:“喜欢哪一只?”
那一刻,他真的给我了一种,无论我喜欢哪只,他都能帮我抓到的错觉,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一只容易抓到的跟他说:“就这个吧。”
结果,我们花光了所有的币,甚至把程英桀的币也搜刮过来,最后还是没能抓到一只。
到还剩最后一个币的时候,他跟我商量说:“元尹,要不我去外面,给你买一只吧。”
我说:“我只喜欢娃娃机里的毛绒玩具。”
他不解地问我:“有什么区别?买的还能挑自己喜欢的,更好看啊。”
我告诉他:“但是抓到的,比买到的,更有成就感。”
他就一脸认真地说:“但是,你也抓不到啊。”
“我知道,别人抓到的,我也一样有成就感。”我说。
我也不知道,我那是什么怪癖,反正我只要知道,是娃娃机里抓到的,无论是不是我抓的,我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没想到,我说的这些,他到现在,都记得。
可他到底是练习了多久,又花了多少个币,耗费了多少时间,才能给我抓那么多娃娃回来。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被收买了,我径直回自己房间,说:“你夹的,那你自己留着吧。”
“我留着这些干嘛?我又不是少女,都是给你的。”
我承认我有点开心,他的意思是,我是少女?可今年,我三十了。
“我不需要!”
他忽然闪过来,堵在我房间门口,说:“元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总不能,真的就这样,跟我冷战一辈子吧?况且我的一辈子...还不知道,还剩多少...”
“李宥!”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犯的也不是原则上的错误,总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对吧?”他总是这样,承认错误的时候,像只二哈,会凑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我从他撑在门框上的胳膊下面,钻进房间,说:“这都不算原则上的错误,那还有什么是原则上的错误?”
上星期,红五月班班唱在校史艺术馆如期举行,我想着,这是他们在单海中学,最后一次站上这个舞台了,就提议给女生,每个人都化上妆,然后结束再一起拍最美的集体照。
女生很开心,纷纷表示同意,男生就嫉妒地说,他们也想化妆,女生不同意,说男生不需要化妆,化得不好,反而会很滑稽。
干千壹说,任然和滑华这两个领唱,是门面担当,反正他两颜值也可以,化个淡妆,倒是可以。
于是当天我和干千壹以及其他两个会化妆的女生一起,从最后一节自修课开始,就紧锣密鼓地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上妆,忙碌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化完所有的女生以及滑华,一抬头,发现李宥不见了。
那个时候,离演出开始,已经不到半个小时,干千壹说,他可能去小卖部,或者去篮球场打球了,再等一会儿,快开始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但我了解李宥,他不是爱玩的人,况且他都这么大了,不至于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是领唱,我们抽到的序号又比较靠前,如果他迟到或者不出现,势必会影响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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