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铁罗汉察觉到背上的动静,闷声问道,脚步未停。
“你们是谁?”杀手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极强的警惕,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发现武器早已丢失。
笑面虎嘿嘿一笑,凑近了些,低声道:“朋友,别紧张。我们哥俩刚才在那边找有仇家,正好看见你从墙头栽下来。好家伙,这一身的血,还有这枪伤……啧啧,是条硬汉子,被围剿成这样还能跑出来。”
铁罗汉接口道,语气带着直率的敬佩:“看你这样,肯定是跟那帮狗腿子干上了!是条好汉!我们最佩服你这样的!”
原来如此。
杀手心下稍安,看来是碰巧遇上了两个江湖人物,而且似乎对白道抱有敌意。
他不再说话,节省着力气,任由铁罗汉背着他,在笑面虎的引领下,七拐八绕地来到一处隐蔽的、几乎半废弃的城隍庙破旧偏殿里。
铁罗汉小心翼翼地将杀手放在铺了干草的角落里。
笑面虎动作麻利,很快弄来了一些干净的布条。
“兄弟,忍忍,我先给你简单包一下,止住血。”铁罗汉说着,就要动手。
“不行……”杀手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子弹……还在里面……必须取出来。”
笑面虎皱眉:“这……得上诊所或者医院才行,我们……”
“不能去!”杀手打断他,“那里……都是眼线……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他看向铁罗汉:“麻烦二位好汉给我找一瓶白酒来。”
二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面虎立即去买。
片刻后就返了回来。
杀手看着他手里的匕首和白酒:“就用这个……把子弹挖出来。”
铁罗汉和笑面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用匕首取子弹?这简直是玩命!
“兄弟,这……这能行吗?太受罪了!”铁罗汉粗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
杀手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容:“死不了……就行。还请赶紧动手!”
铁罗汉被他眼神中的狠厉和决然震慑,一跺脚:“好!老子佩服你!你忍着点!”
笑面虎也不再犹豫,迅速行动起来。
他点燃了一堆柴火,将匕首在火苗上消毒。
铁罗汉找来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棍让杀手咬住。
打开酒瓶子,对着杀手血肉模糊的右肩伤口浇了下去。
“唔——!”烈酒浸入伤口的剧痛让杀手浑身猛地一颤。
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咬住木棍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但他硬是没哼出一声。
铁罗汉接过笑面虎递过来的匕首,看着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个粗豪的汉子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兄弟,对不住了!”
说罢,他眼神一狠,将那刀尖,精准而稳定地探入了伤口之中!
杀手只是发出一阵阵的闷哼声。
铁罗汉杀人还行,但这种取子弹的精细活就不擅长了。
鼓捣了好一阵,杀手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还是不得其法。
后来还是笑面虎自告奋勇代替他。
笑面虎的手稳得惊人,凭借着感觉和经验,在血肉和碎骨中探寻着那颗该死的弹头。
铁罗汉在一旁死死按住杀手不断颤抖的身体。
看着这近乎酷刑的一幕,他脸上那惯有的沉稳也早已消失不见。
终于,笑面虎手腕一抖,伴随着一丝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一颗沾染着鲜血的变形弹头,被他用匕首挑了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几乎在弹头取出的同时,杀手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头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铁罗汉和笑面虎都长长舒了一口气,两人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叫醒了杀手。
“子弹是取出来了,但后面你怕是还得忍着点。”
笑面虎将匕首在火山反复灼烧,直到刀尖泛红。
这边铁罗汉用剩余的白酒再次冲洗伤口。
冲洗完毕后,笑面虎拎着刀子来了。
“嗤……”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杀手的眼睛骤然睁大到了极限,眼球上瞬间布满了血丝!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全身每一根神经!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汗水如同瀑布般从全身毛孔涌出。
咬在嘴里的木棍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几乎要被生生咬断!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到极致的、模糊的呜咽,但始终没有惨叫出声。
笑面虎赶紧放下刀,然后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厚厚的敷上,再用干净的布条层层包扎起来。
“多、多谢了……”
话刚说完,又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不醒、面色如纸的杀手,铁罗汉抹了把汗,由衷地叹道:“是条真汉子!硬是没喊一声!”
笑面虎点点头,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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