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里是糖粉，筛子里是粗糖粒，砂糖特有的甜味在空气里飘散开去。
“关一健小朋友。”汤芫说，“光吃白砂糖是不是有股子泥沙味？”
关一健想了想，点头：“石头味儿！”他就觉得白砂糖单吃的味儿有点怪，被汤芫这么一提醒，才醒悟过来。
正在醒酒的汪琪笑：“关一健，你还吃过石头呢？”
关一健红了脸：“在泥沙池里玩的时候不小心吃到的！”
汤芫和汪琪被他认真解释的样子逗笑了，汪琪也闹够了，赶紧把汤芫准备好的小吃给端出去。
番茄从顶部被横切一刀，汤芫也不看关一健：“我给它盖儿给切掉。”
关一键认真地看着汤芫的手，也没几下，番茄就被分成了八瓣，西瓜片似的，酸味也冲了出来。
他口水都被酸了出来，惘然地看了眼汤芫：“往番茄上撒糖我以前也吃过，巨难吃！”
汤芫不慌不忙地把番茄装好碟，再把刚才筛过的糖粉洒上去，番茄没一会儿就披上一层厚厚的糖霜。
汤芫拿叉子塞给关一健：“先吃着啊，再给你弄个番茄杯。”
关一健正咬了一口霜糖番茄，完全没留意汤芫说什么，“嗯”了一声就继续吃。
番茄是冰的，咬着脆脆的，完全没有他平时吃的那样烂烂的入口就成泥的感觉，糖霜细细碎碎，直接渗进番茄里，不会太甜，番茄也不酸了，咬开的汁水还甜丝丝的，特别过瘾。
“汤芫，这个好吃！”他刚吞下一块，手里就又已经叉起一块，“你再给我切一个呗！”
话没说完，嘴里又塞了一块。
汤芫只回了他一句：“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冰的。”
关一健赶紧叉起两块一起塞进嘴里，成功把自己呛得咳起来。
“咳咳咳……”张局摆摆手，把眼前这十道八道关心的眼神挡掉，“这酒啊，确实是不能多喝……但是呢，偶尔喝一下，有益健康！”
一片附和声响起。
“怪不得怪不得，张局经常这么辛苦地应酬，身体是越来越好哈！”
“张局保养得当啊！”
“那可是张局啊！你们以为谁都可以啊！是吧，你，你那肝，还有你，你那胃……对吧对吧……”
又是一片附和声过后，大家突然都顿了顿。
张局要说话了：“咱们今天也坐得差不多了，大家工作也汇报得差不多了。”
一屋子人立马紧张地坐正，摆出说正事的脸。
“像汤祖经南岸路分店那种作风……”张局环视一圈，“我们坚决不推崇！”
大家正要跟着话音表达的自己的坚决拥护，门突然被打开，一屋子人都心虚地直了直身子。
进来的是张局秘书，端着一大盘蜜瓜，见一屋子人都看着她也吓了一跳，把瓜放下，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到张局身边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张局瞄了秘书一眼，“磨磨唧唧。”
秘书对张局使了个眼色，张局说：“都是自己人，说！”
秘书说：“刚刚核实过了，那个汤芫确实跟关家，林家和白家来往频密。”
张局眼尾跳了跳。
老眼镜“呵呵”一声，说：“是有来往，可是那几家都是大人物。”
在座的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汤芫只是个大学生，而那几家都是大人物，不可能会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跟大伙儿翻脸。
“哈哈，有意思。”张局咬了一口瓜，“这儿瓜甜，大家多吃点儿，到了南岸路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瓜吃。”
老眼镜一听这话，心放在了肚子里，跟小眼镜交换了一个眼神，舒服地往后一靠。
关一键往椅背上一靠，等着汤芫往第二只切好的番茄上洒糖霜。
刚才他因为怕汤芫不让他吃，站着把八瓣番茄吃完了。
好容易吃完了，赶紧找张椅子坐着，盯着烤箱——他刚才看见汤芫挖空了一只番茄把蛋敲进去，加了他最爱的培根还铺了芝士。
“叮”的一声，烤箱表示番茄已经烤好，汤芫把那只番茄拿出来切开的时候，里面的蛋还是溏心的。
培根的熏香是关一健最爱吃的，加上之前吃过汤芫给他做的培根鸡蛋杯，对溏心蛋更是情有独钟，尤其是烤过之后的鸡蛋溏心，外头脆里头嫩，番茄酸酸甜甜，配着芝士的香浓，关一健是呼着嘴吃完的，都等不及凉透。
“真神奇。”汪琪看关一健吃得津津有味，“很多小孩子都怕溏心蛋吧？”
“汤芫烤的可好吃了！”关一健完全忘了之前说番茄难吃的话，狼吞虎咽，“你看这颜色可好看了！底是红的，夹着层白的，面上是金色的……”
然后把这段话用英文又讲了一遍，被汤芫和汪琪赞了一能之后，他有点小害羞：“我本来说得不好，去找莹莹姐玩的时候她教我的，回头我跟老师说的时候，老师夸我发音很正宗！”
汤芫听了这话特别欣慰。
没欣慰完，就听到外头有动静。
汪琪伸个头出去，很快又把头正回来，表情严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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