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那不是伯爷的府邸吗,明娃子你咋住那里了?”
“村长,泾阳伯就是我,以后啊,田家村就归我管啦。”
“啥?明娃子,啊,不对,是伯爷。”村长手足无措。
姜云明叹息,封建社会的权贵阶级,使得曾经熟悉互助的邻里之间竖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
“村长啊,咱们之间不用这套。您都忘了吗?当初是您四处张罗着给我落户籍,还时不时的让大牛帮我干活儿。若不是有您的帮衬,我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知道呢。我啊,还当您是村长,您呐,还当我是那个明娃子就行。”
姜云明的话让村长很感动。“好,好。私下里,咱就还是原来的样子,出了门可不行。你现在是伯爷了,在外人面前要有伯爷的架势,不然别的老爷们会看轻你的。”
“您呐,就放心吧。”姜云明宽慰老人。“上朝的时候正三品的大官儿都不敢说我啥呢!”
“好啊,明娃子你出息了。可惜了你奶奶啊,没享上福。”
村长可惜。
“昨儿个啊,我去看过奶奶了,我想奶奶一定会高兴的。”
村长带着姜云明来到了田家村地头,让大牛把田里的人都喊了过来。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在为种麦子准备着,能劳作的人都在田间了。
村长拍了拍手,说到:“大家都知道后山新盖的伯府吧?那是云明的。云明就是新封的泾阳伯。以后咱们村儿和周围一千亩的田地都是云明的了。”
村长说着话,示意姜云明上前:“云明啊,大家伙儿现在都是你的租户了,你和大家伙儿说说,以后的租子该怎么交。”
“大家不要拘谨,云明刚来田家村的时候没少受大家的帮助,云明都记得大家的情呢。”姜云明见大家因为他封了爵,成了地主,都显得很拘束,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村长,不知道咱们村以前的租子是怎么收的?”奶奶在田家村并没有租田,所以姜云明不知道这租子该怎么收。
“往些年每户要交给官府二担粮,这是大唐的赋税;至于佃租是每年的收成交完赋税所剩的六成。”
“六成?”姜云明有些心惊。他没想到后世流传的盛唐赋税佃租如此之重。农民赋税加上佃租就占了全面收成的六七成,更何况还有繁重的徭役。姜云明感叹,原来这盛唐,“盛”的不过是贵族老爷们啊。
姜云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村长,其他地方的佃租也和咱们都一样吗?”
“倒也不是,我听说过有些老爷收四成的租子,但是没听过更低的了。”
“那这样吧,这已经九月多了,即将年底了,云明新上,今年的佃租就算了吧。明后两年的佃租也算了,两年之后每年交四成的租子。”
“这怎么行?佃户交租天经地义,云明你给大家最低的佃租大家就知足了,怎么还能免三年的租子?”
其实姜云明根本不缺这点租子,但是不收租子又不合适。别人家的佃户要是知道姜云明的庄户都不用交佃租能不闹腾么?不患寡而患不均,索性姜云明就按着最低的来收了。免两年的佃租也是姜云明深思熟虑过的,蝗灾还有一年就要来了。后年的收成基本很难保证了,姜云明想让庄户们多存点粮,能好过一点是一点儿吧。
姜云明安抚了一下村长:“村长,云明刚到田家村之时身无长物,奶奶也年迈,初始之时全靠大家接济。现在云明闯出来了,这点佃租对于云明来说并不算什么,若不是怕别人家的佃户觉得不公,云明都想从此不收大家的佃租了。这两年的佃租就当是云明回报大家了。”
田家村没什么作奸范恶的人,似乎是选择性地忘记了当初接济姜云明时自己家中的拮据,都纷纷的感谢着姜云明免收这两年的佃租,两年后还给他们最低的租子。
看着不停地感谢他的村民,姜云明对着所有人躬身:“当年的云明无依无靠,承蒙各位不弃,如今云明全是衣锦还乡,只希望大家能越来越好。”
太阳从云层之后探出头来,金色的阳光洒在整个田家村,是那么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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