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和尚嗅着摊上飘来的香味儿，然后呆了呆，呐呐道：“菩萨是请和尚在这儿吃饭么？”
他有些局促不安，宛如发现了什么。
适才他们来来回回走动的时候，这巷子里似乎还躺着个被人从青楼里丢出来的醉汉，但现在，醉汉没了，反倒多了个小摊。
望着那夜色里有些昏暗的灯火，老实和尚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苏青手里拿捏着一串糖葫芦，咬着山楂，神情笑笑，走了过去。
“客人喝汤么？”
老妪抬起了她那张不是鬼却胜似鬼的一张脸，这一抬起来，老实和尚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哪是什么浑浊啊，唯有一只独目，另一只眼却只剩下白色了，苍白，阴白，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瞎的。
苍老如枯树皮般的老脸，再配上这模样，真就像是坟地里爬出来的老鬼。
“好！”
苏青坐下，老实和尚跟着安分坐下。
老妪浑似瞧见了什么新鲜，盯着苏青的那张脸多瞧了几眼，接着端碗，盛汤，然后颤颤巍巍的放到了二人的桌上。
汤色乳白，隐约沉着几片发白的肉片，表面还浮着几颗葱花，随着热气的蒸腾，散发着撩人的异香。
苏青好奇的瞧了瞧。
“你这是什么肉？”
老妪沙哑着声音应道：“羊肉汤里的自然是羊肉！”
一旁的老实和尚这会儿也看着碗里的肉，一言不发。
“你这汤叫什么？”
苏青又轻声问，却没有丝毫动筷的意思。
老妪搅汤的动作顿了顿，独目里似见光亮，精光灿亮，但很快又隐去。
“销魂汤！”
老实和尚这下脑袋都快埋到桌底去了。
苏青抚掌而笑，他看向老实和尚。
“看来你已猜到她是谁？”
老实和尚的嗓音有些小。
“她是销魂婆婆！”
苏青也幽幽接道：
“公孙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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