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吴伯挡在雨柔身前,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老人,可吴伯还是担心我安危,结果,在大街上就发生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一幕对于颜雨柔可以说历历在目,过了这么几年完全没有淡忘,可以回忆起其中的一点一滴。
“原本喧闹的大街上瞬间空无一人,周围的声音人影全部淡去,随后......街道上的色彩,全部褪去了,只剩下我,吴伯,和那老先生站在街道上。”
仅仅一句话,就让满月的耳朵稍微动了动,神色开始认真。
阴界排斥活物,这是所有人修行者都知道的一件事,包括方言和艳鬼,都无法让任何一个活物进入阴界,进入阴界就一定需要媒介,比如说死亡,比如说修行,满月自己都做不到这点,要知道她体内的不是冥气,是妖气,所以满月连冥界都无法施展,但她可以随意踏足,可以感受到附近谁用使用了阴界。
可颜雨柔很显然是个普通人,能把活人带进阴界,她嘴里这老先生让满月不得不认真对待,要知道,能把没修为的活人带进阴界的,整个阴间恐怕掰掰手指都能数出来,这等人物,哪怕是她全盛时期都会感到棘手无比,不过她并未开口打断,还是听完再说。
“色彩褪去的时候,雨柔感觉很冷,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寒,而且发自内心,甚至有些反胃,那种感觉......就像,就像那日方公子夜里来找我的时候一样,雨柔那是也是感觉到了这股阴寒才知道公子到来。”
颜雨柔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句话把方言小脸吓的煞白,有些心虚的撇过头,装作在专心听讲,满月冰冷的表情上挂着一丝冷笑,暗自骂了一句:“难怪那天半夜就出门了,原来是去找这臭女人,看老娘怎么和你算账!”
“雨柔当时很害怕,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示太多,因为不知道这老先生到底是不是爷爷嘴里说的那些修仙之人,也不知道他为何来找雨柔,吴伯挡在身前,看见周围发生了这样惊天巨变,当时就打算出手,可......那老先生一动也不动,不对,是向前走了一步后,一动不动,只是看了吴伯一眼,吴伯就捂着左胸倒在地上,把雨柔吓了一跳。”
“那老先生视线很锋锐,甚至看着都有些眼疼,见到吴伯倒地,自知逃不过去,所以就站了出来,毕竟吴伯对我颜府也算忠心耿耿,那老先生来找雨柔,也未必是想杀我,所以雨柔当时和那老先说,吴伯只是尽自己本分,不要过多为难他,有何事找雨柔,对雨柔说就好。”
“那老先生点了点头,手里竹杖在地上一敲,发出了很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和我以前听见竹竿的声音不同,很玄妙,是一种无法用任何乐器发出的声音,事后也看了其他的竹杖,可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我总是觉得,听见那几声竹杖落地的声响,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满月本来一直扭着头看着方言,结果听见这句话,立马把头转了过来,眼中同样充满疑惑,这手段又是什么?以她的阅历都有些猜不透。
颜雨柔没有注意到满月的异常,继续道:“敲了一下,吴伯就消失在了原地,偌大的街上只剩下我和那老先生,他很干脆的问我,是不是张小树的未婚妻,雨柔那是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答,毕竟自己性命更重要,而且那老先生既然一语道破,想来也早就知道此事。”
“可那老先生直接问雨柔,是不是从小指腹为亲对这未婚夫心中很是厌恶,这一点让雨柔实在想不通,雨柔小时候和张小树玩耍的次数还是不少,而且也是近年才有了这心思,但雨柔自认为藏得很好,从未被其他察觉,就算是几个最亲近的人,当时都认为雨柔对张小树很好。”
“虽然被那老先生说中,可雨柔并没有承认,实在不知道这老先生是什么意思,若是承认了,恐怕要落了下风,而且雨柔总感觉这老先生想在这事上面做些文章,不喜张小树归不喜,可那也是自己的事,雨柔直接说和张小树从小青梅竹马,想让那老先生断了这念头。”
满月对待颜雨柔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脸色稍微柔和了些,心想:这臭女人还是知道轻重,不算太蠢。
停顿了一下,颜雨柔捧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那老先生后来说,想让雨柔摆脱张小树,就摘取平日里出门携带的面纱,正常出行,稍微放出一点点风声,让其他几家大户弟子知道雨柔的马车是何模样,无论有谁找自己,就用张小树这未婚夫的名号给挡回去,雨柔一当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到这里,颜雨柔也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说自己怎么想未婚夫死?这场景确实有些尴尬。
“后来那老先生看懂了雨柔的眼神,知道雨柔听了进去,转过身直接离开,并且那老先生走的好快,似乎几步就跨出去一条街那么远,竹杖又响了几声,街道上的灰白逐渐消失,就发现又回到了那闹市区,而且周围之人仿佛没有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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