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莲再三相劝,二人死活不肯,知晓内情的汪妈妈便劝道,
“夫人若是怜惜她们,便带着她们走吧……左右这京城我们也呆不了几年了,她们是夫人用惯的人,最是忠心不过了,以后在外头用着也放心……”
再有,这些丫头们出身低微,配也不过是配小厮,若是失了主家的庇护,以后的日子未必就比在主人家好过!
四莲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叹道,
“只怕是耽误了她们的青春!”
汪妈妈笑道,
“这也是夫人怜惜她们,放在旁的大户人家,有不少得宠的丫头双十年华都未出嫁的……”
自然,也有那颜色好的丫头,被女主人留下来给男主人做姨娘固宠的,只他们家不同旁人家,八爷与夫人感情甚笃,八爷对丫头们从来不假辞色,便是外头的绝色女子送来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八爷也是从未正眼看过的,所以这家里的丫头们待得以后出去了,还是要寻门好亲婚嫁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如水一般流去,待到了六小姐相看人家的时候,却已又是一年,京城又入了冬,而这一年的冬日不知为何,十分的暖和,护城河上只冻了薄薄一层冰,还有人半夜吃多了酒掉进护城河里淹死的。
为此锦衣卫还多了一项差事,那就是每日清晨巡视护城河,时不时在里头捞人。
汪妈妈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人见了却是连连叹气摇头,
“这样的天气,只怕来年会有大灾啊!”
四莲便问,
“妈妈这话怎么说?”
汪妈妈叹气道,
“往年里寒冬大雪厚厚的压着,把那地里的虫子都给冻死了,今年的冬日雪只下了三寸厚,虫子不死,待到来年那必是生出许多来,届时虫与人争食,夫人想想,这灾不就来了么?”
四莲听了若有所思,想了想道,
“若是依着妈妈所言,想来来年这粮食必是十分短缺的,我们不如早做些准备……”
汪妈妈点头,
“夫人说的是!”
四莲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那怕分出一半去给外头江湖遨游的公爹,那银子也是多的不知如何花用,如今拿来买粮食,倒也是一个去处,只京城里的各大粮商进货都是有数的,四莲派人去问了一遍,都说是要大宗购入需得明年开春才能到京,四莲想着左右都是买,便索性写信给了顾三,让他在南边买粮。
顾三见信却是想起来前头自家的船出海去,到了那天竺、安南一带,那里的粮食一年三熟,颗颗饱满,价钱便宜的跟白捡一般,那时节因着他们身处江南,并不缺粮却是没想起来买粮的事儿,如今见了四莲的信,便索性亲自去了一趟码头,花银子雇了船,一路南下,往广西至安南一带一路收粮,之后再回转杭州从运河将粮运至通州。
顾三如今在南边呆久了,见惯了南边巨商们花银子的大手笔,他也是一气儿雇了五艘船,又加上自家的一艘船,全数运了粮,如此往返一番,正好是春暖河面开冻,粮食就能顺利的运到通州。
而四莲这头收到顾三的信,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只是未雨绸缪,怕家里没粮吃,买上一些便是了,怎得顾三公子竟派了船出去外头买粮,买那么多,我们要吃到哪年哪月呀?”
牟彪见了信便抱着她笑,
“我们家四莲如今可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富豪,不在乎这点银子,自家吃不完,便开个粮铺子卖出去便是了!”
四莲嗔怪的白他一眼,
“足足六艘船的粮呀,通州那边的仓根本就放不下……我还要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分批运送才是……”
牟彪便宽慰她,
“无妨,不过就是花银子多租些库罢了,四莲不必担心!”
左右在他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儿眼中,能用银子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四莲也懒得同他多说,便写了信给通州的曾驴儿,让他早早租下仓库,也好装粮食。
曾驴儿如今在通州也混了一个管事,专为四莲打理来往的货物,这小子是个机灵忠心的,又对红桃颇有些心思,时常借着来往京城的机会,给红桃送东西,四莲有心撮合二人,红桃却是不肯,
“奴婢要跟在夫人身边,不想远嫁!”
四莲听了只是笑,
“那曾驴儿也是在为我做事,伱嫁了他,便去通州给我看着那边,与在我身边有何不同?”
红桃摇头,
“奴婢是老爷赐给夫人做贴身丫头,护卫夫人安全的,奴婢若是走了,便没有人护着夫人安全了!”
红桃很是固执,那曾驴儿也是个死心眼儿,认定了红桃,就一心等着她,四莲也是拿他们没法子,只能任她与曾驴儿二人这般郎有情,妾也不是无意的耗着!
待到过了年,运河化冻,船只运输畅通之后,四莲正与刘氏张罗六小姐的亲事时,各地的灾祸便已经初现端倪了,最先便是立春之后,京城以及大庆各地雨水稀少,如此一来那春耕便耽误了,春耕耽误那就意味着夏秋粮食减产,朝中百官有人早上了折子向陛下提出今年的各地怕有大灾,请朝廷拨银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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