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他看到，自己这位四师姐叶瑾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
难看？
兴奋？
怪异？
苏安然形容不出来那种脸色变化的古怪感，但他能够确信的，就是那绝不是什么好脸色。
“我……”
“你说什么？！”
叶瑾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另一边就已经爆发出空不悔宛如石破天惊般的吼叫声了。
“我不同意！你是疯了吗？你忘了你背负的使命了吗？你……”
叶瑾萱努了努嘴，示意苏安然看隔壁宛如修罗场般的狂风暴雨：“点苍氏族的确不可能放人，但那位小公主，呵……”
“为什么不同意？”空灵倒没有空不悔那么急切，她脸色淡然，“哥哥，你的经验已经完全过时了。师父同意让我出山，是为了让我获得更多、更好的历练经验，让我明悟剑道精髓，为未来的成长打好坚实的基础……”
空不悔一脸震惊，他没听到空灵后面长篇大论的话，唯一听到的只有一句“经验过时”。
“可笑！”空不悔气哼哼的吼道，“我的经验怎么可能过时！我在玄界闯荡了这么多年，这些经验都是我自己结合无数妖族前辈的经验总结出来的精华，绝对是当下最适用的。怎么可能过时！”
“哥哥，时代变了。”空灵说着从苏安然那里学来的话语，“师父在教我剑法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世界一直都在不断前进，她的剑法并不见得就是最强的。所以师父只把自己的剑道见解和经验传授给我，也只指点我剑道上的一些错误，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我的眼光被局限住。”
空不悔愣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像哥哥你这种不知变通，还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经验是正确的，殊不知你早已被时代给淘汰了。”
“这……这也是千翎大圣说的？”
空不悔突然感到有些羞愧，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时间竟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是苏先生说的。”空灵一本正经的说道。
……才怪呢！
空不悔为自己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而感到羞愧。
“他才在玄界闯荡多久？经验能有我丰富？见识能有我广阔？”空不悔怒气冲冲，“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他……”
“我不许你这么说苏先生！”空灵脸色一变，朝着空不悔吼道。
“你……你竟然吼我？”空不悔愣住了，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你……变了。你竟然会吼我了。”
“哥哥，我也会成长的。”空灵脸上浮现出一抹煞气，明显是动了真怒，“或许苏先生经验的确没你丰富，但他的经验绝对是最实用的。你只知道让我不断挑战强者，但你真的觉得我就算苦练一辈子的剑法，就一定能够赢得了唐诗韵和叶瑾萱吗？”
“这个……”空不悔有些迟疑。
他迟疑倒不是因为别的。
在空不悔看来，空灵未来的成就绝不在叶瑾萱之下。
可现在的问题是，叶瑾萱就在旁边，他们这边吵得这么大声，叶瑾萱早就已经把目光投过来了，他可不知道自己要是说出什么大实话，会不会因此引发一系列的灾难，导致自己这位天才妹妹陨落。
空不悔赌不起。
“看吧！”但空灵可不管那么多，见空不悔在迟疑，她就更加坚信苏安然说的话是正确的了，“我就知道！苏先生说得果然没错！唐诗韵和叶瑾萱都不可能停下来等我成长的，我再怎么努力追赶，她们也同样会不断的继续前进。”
“不是，你听我说……”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空灵再度开口说道，“就算退一百万步讲……”
“一百万步？”
“苏先生说的，他说这是夸张的修饰手法。”空灵说道，“哥，你知道什么叫修饰手法吗？”
“我们剑修，要学什么掌法啊！”
空灵一脸嫌弃，道：“哥，你真的已经被淘汰了，跟不上时代了。所以说，我跟着苏先生是正确的，我相信师父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空不悔吼道，“那是个人类。”
“哥，苏先生说这叫种族歧视。”空灵一脸淡然的说道，“我们妖族和人族之间一直争斗不休，就是因为有太多像哥哥你这样的歧视者了。当然，苏先生也说了，人族有这类人同样不少，但他的心愿是希望玄界太平，妖族和人族都能够和平共存。”
“可笑！痴人说梦！”
“事在人为。”空灵缓缓说道，“如果大家都抱着跟哥你一样的想法，这的确是痴人说梦。所以，苏先生说了，希望从我们下一个世代，可以做到玄界大同。”
空不悔一口气噎在喉，差点就把自己活活憋死了。
这是我妹妹？
我们才分开多久啊，你怎么好像连灵魂都被人替换了？
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蓦然间。
空不悔突然想起了叶瑾萱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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