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我就把这块玉牌还给你，当作是两不相欠的证明。
用力握紧，玉上的花纹压得掌心生疼。
“不走不行吗?”
她几乎在求他。
“不行。”
这本来就是一个交易啊，一个让他无法说不的交易。
现在沐辞能做的就是抱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南郁说着，声音轻到好想要和风融在一起，“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南郁转过身，她的眼睛很红了：“我渡不过去了！没有你，没有你……”
没有他，她该怎么办啊！
可是，那个说过会永远陪着她的少年，从来都不是他。
低头，想用尽全力说出口，但最终还是叹息。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夜色微微凉，人声憔悴。
他说：“好。”
……
翌日，一晚上，可能是睡了，又好像没睡。
蓝穗上楼的时候，门开着，南郁坐在床边，沐辞在收拾行装。
“你们今天就要回去吗？”
明明还不到一个星期，怎么就要走了。
“有些事。”沐辞回答她。
蓝穗会意点头，看了眼床边的南郁，女孩好像没有注意这边。
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沐辞：“这个送给你们。”
是那天在山上拍出来的照片，她全洗出来了，上楼就是为了送给他们留个纪念。
“虽然我不是我们队伍里技术最好的，但我敢打包票，这是我有生之年以来最满意的一张了！”
沐辞看着照片，沉声：“谢谢。”
蓝穗不好意思地摆手：“没事没事，是我麻烦你们了，还让你们给我当模特儿……”
又简单聊了几句，南郁始终没有和他们搭话。
枕头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南郁没有看。
沐辞把背包放到沙发上，转步走向她，点开手机，是常心慈发来的。
内容是催促南郁回家的信息。
手机放下没多久，又进了一条短信，他又准备去拿，却被南郁拉住了手。
“别看了，她们做戏做一套。”
屏幕还没暗下去，这条是司敏双发过来的，是个借口，说老太太生病了。
“她们催得很急。”沐辞说着，把手机屏幕反扣，“怕你跟我跑了。”
“我有这个想法。”南郁抬眼看他，“是你不敢。”
“我答应了别人，要把你送回去。”
“可你从来都是说话不算话的。”
“这次算。”
他说着，慢慢挣开南郁的手，不看她的脸，转身拎了背包，徒留背影：“下楼吧。”
手机还在震，这次估计是南秋山发的。
南郁摸过，长按了关机键，跟着他下楼。
外面有雨，很急很猛。
曼姨估摸着雨势，隐隐担心：“怎么今天就走啊，外面这么大的雨，怕是没有车子的呀。”
民宿离火车站有些距离，路上鲜有车辆。
沐辞抿唇：“您有认识的人方便联系一下吗？我们很急。”
听到他的话，曼姨想了想：“还真有一个经常带客人去火车站的，我帮你问一问。”
“谢谢。”
沐辞回头，南郁还站在门口，她伸手探出，屋檐上有雨水滴落，落在她的掌心，滴答作响。
她还穿着上次的背带裙，小腿溅了水珠，发丝被水气濡湿，清冷朦胧。
他拉过她的手，不说话，取了纸巾帮她把手上的水擦净。
“你现在都不看我了。”她说。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抬头。”
他没有照做，南郁还想说什么，曼姨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真是巧，他说他今天正要去火车站，等会儿就来我这儿接你们。”
沐辞松开她，话是对曼姨说的：“谢谢。”
……
来接他们的是个熟人。
李赫。
他好像也没想到是他们，坑吭吃吃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蓝穗她们道了别，南郁就和沐辞上车了。
雨幕冲刷在玻璃上，沿途是什么样子的，南郁也没有看清。
“怎么这就回去了？”
车厢寂静地让人难受，李赫还是问出了声。
“嗯。”沐辞回着，态度比之前两次好了很多。
见他态度好转，李赫也打开了话匣子：“现在北城可大不如之前了，开辟了好多旅游景点，你们这次来的时间这么短，肯定都没好好玩，等下次你们再来，就来找我，我带你们……”
“不会再来了。”
南郁声音哑了，眼睛闭着打断李赫的话。
“不会再来了。”
她又说了一遍，沐辞知道，这是对他说的。
又是静默，只听得见雨水在车身上砸落。
意识昏昏沉沉，身体跟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微微摇晃，片刻的功夫，南郁还是睡着了。
她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好像也戒不掉沐辞带给她的瘾，但，最初的感觉，谁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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