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寒愣了愣，“星都那边没来消息吗？”
“来什么消息？”
时小寒没说话，因为她想起来实验室爆炸后钟父当场死亡，楚宣是一直躺在ICU，直到年前才离世的。
当时，停州正好封城。
“没什么。”
时小寒试图掩饰过去，然而楚柠虽傻模傻样的，却也自小学会了察言观色，极敏锐地捕捉到时小寒在掩藏什么，她瞪大眼睛：“你必须告诉我！”
就在时小寒犹豫的当口，耳边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货车极迅猛地向两人冲来！
是运送医疗物资的那辆车！
时小寒眼疾手快，又是拽着楚柠就地一滚。路的尽头是一堵墙，货车没撞上两人，却也来不及刹车，轰地卡进墙里。
“你快说我哥他到底怎么了呀！”楚柠紧紧拽着时小寒衣领，大有不听见她回答死不瞑目的意思，时小寒咳出鼻腔里冲进来的灰尘，喑哑着说：“他死了。”
楚柠的表情凝固在她说完的那一瞬间，时小寒也没功夫安慰她，两手拖着她站起来，又把她藏到自己身后，面色森冷地盯着那个从货车上跳下来的家伙。
灰尘漫天，那人一步步朝他们走来，时小寒凭轮廓推测他是个男的，身高一米八左右，随着他离他们越来越近，时小寒看到他身上的皮衣，泛白的双鬓，犀利的眉眼……
石南？！
时小寒松了口气，“怎么是你？”
石南微垂着眼，听到她的声音后脚步微顿，接着，疾步冲上前，扬手就是一拳！
电光火石之间，时小寒只能凭借反应力拽着楚柠侧身闪躲，但右肩还是挨了一下，她连忙把警厅配给她的匕首塞给楚柠，转过身与石南对峙。
这人不对劲，似乎不认识她了。
时小寒犯了难，动用异能的话，石南肯定分分钟被撂倒，但这儿离露天商场并不算远，刚刚撞车的声响足以再把警卫们引来，她要是现在把石南冻住，蜡像人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
只能近身搏斗。
时小寒借着巧劲儿接连躲过了石南的拳头，但是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时小寒怎么也找不到机会反攻，渐渐感到吃力。
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瞅着就要碰到楚柠，时小寒发了狠，蹬上断壁飞身旋踢，没想到石南眼睛都不眨一下，双臂交叉将她弹开。
他的手臂也太硬了，直撞得时小寒骨头发麻，落地时险些跪下来，她恨恨地想这之前的训练是白做了！
“石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时小寒大吼，实际是想拖延时间。
直挺挺站着、微垂着头的石南闻言头动了动，似乎有了点反应。
于是时小寒又试着叫了声他的名字，然而这次石南表情却变得凶狠，喉咙里发出吠声。
“他、他是被人喂了药！”角落里，脏手胡乱抹了把脸的楚柠朝时小寒说，“你有没有他熟悉的东西，能发出声响的那种？”
这时候她身上怎么可能有石南熟悉的东西？
不过既然石南神志不清，应该很好糊弄。
时小寒：“到我这儿来！”
楚柠照做，手脚并用的跑到时小寒身边，时小寒暗自取下她的手链，悄声说：“去把车子开过来。”
接着，时小寒摇摇手链上铃铛：“这是小石子身上的长命锁，你可认得？”
一听到小石子三个字，石南的脸果然皱起来，费力地抬手，想要去够时小寒手上的东西，却被后者早有所料地躲过去。
“你还记得你儿子啊？巧了，他现在在我手上。”时小寒边说边走动，石南被牵引着跟住她的步伐，“不想你儿子没命的话，就乖乖听我的。”
轻灵脆响的一声笑，又像是铃铛在耳边叮咛，石南愣了愣，正这时，时小寒将手链扔到半空，在石南伸手去接之际，抡起脚边的石砖往他后背狠狠一砸，石南两眼翻白，直挺挺倒下。
时小寒将这大块头拖到一个显眼的位置，然后跳上货车，让楚柠赶快开车。
后视镜里，警车正朝他们的方向赶来，车轮堪堪停在石南身体之前。
另一边，楚柠后背绷得笔直。
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开车，驾照到她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她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她紧张得浑身冒汗，偏偏旁边的时小寒还一个劲儿催促不要被警车追上，她只能把油门踩到底，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一路漂移，自己都被撞到座椅好几回，等到身边人大喝“停停停”时，她才猛然地踩住刹车。
“可、可以了。”时小寒拂着胸口顺气。
楚柠从漂移状态落回地面，反应倒是比时小寒小多了，她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熟悉。
我去！这不是我家吗？
我竟然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楚柠解了安全带就撒丫子往里跑，边跑边喊爸爸妈妈，可是她把别墅里的门都推了个边，也没看见一个人。
时小寒在她身后嘟囔道：“看来你爸妈不在家啊。”
楚柠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他们还在医院……一直都没回来。”
时小寒点了点头，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惊奇。
楚柠却抑制不住地哭起来：“我都没办法告诉他们哥哥不在了！”
时小寒坐到她旁边，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楚柠抽噎着看向她：“你刚刚保护了我，我、我能相信你的，对吧？”
玻璃似的眼珠充满了无助与可怜，时小寒无声叹气。
“你能告诉我，我哥是怎么死的吗？”
这事儿不管怎么解释也没法把她自己摘出来，时小寒只好避开楚柠的视线，把程诺利用爆炸案陷害自己之事一字不落地说了。
楚柠听完，好半晌都是难以理解的表情：“说到头，我哥只是个无辜的炮灰？”
时小寒：“程诺设计钟父之死是为了摧毁钟言，而杀楚宣是因为他是楚家后人。”
“什么意思？”
“据说楚家世代保存着和程诺有关的某样东西，基于这东西，程诺也曾过派我刻意接近楚宣，你知道那是什么嘛？”
“当然！”说着，楚柠伸出三根手指头，“解除不老程序复刻限制的密令，启动死亡程序的密令，还有废除自毁程序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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