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感慨表情不像是假装，“整个东、西两市区域内，何人不知正清绮堂开业？一日销售额怕是有几万两银子吧？可不是我老梁多嘴，四邻八舍可都在掰着手指头给掐算着呢！”
“哦？这些人如此清闲吗？还请梁东家给相互间传个信，算了，我还是挨家请吧！今午，还请诸位前往秦陇雅阁饮杯喜酒，大家都沾沾喜气。!早该借此接近一下感情，怎么这几日也给诸位带来不便，算是正清绮堂给各位陪个不是！”
听闻此人如此一，李之忽然间兴致全无，口也不再有何尊称，一声梁东家显明了他的态度。
罢，他起身指着牛毛毡、羊绒毯问道：“一整幅有多少尺，给列个单子，售价也写在面，交给门外等候之人，我先去邻居家转转，回来后交银子带走！别忘了午时秦陇雅阁二层，梁东家去了后报一声正清绮堂名号好！”
梁余神情一怔，不知李之为何态度忽然间大变，正自反应夷犹间，来人已经步出门外。
伙计旁观者清，附耳来：“东家，没你这样的，张口人家一日营业额达到几万两银子，这不是给正清绮堂招惹祸事么？几万两，好家伙，要赶整个朝廷一月税收了，给人家里引去绿林好汉，您老踏实了？”
感情伙计也是个口舌麻利主儿，教育得他主子一愣一愣的：“难道我错了？外边人可都在传呢？”
“我的梁爷爷，您老怎么还不明白呢？算人家一日拉回去十万二十万，也不是咱家能张口的，万一再有个好歹！您看他们家架势，三品将军当护院，市署、平准署大老爷们成了打零杂，碰个好算计之人，追查出有谁过这类话，还不是大牢里诉冤屈去？”
“怎地，他家生意好还不要人讲了？这也太霸道了，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么？”
“哎呦，我的梁祖宗，您老怎么还没明白这个理儿，人家挣多挣少管我们屁事，但也不是我等着掰着手指头给人家掐算着，这个是时辰出了多少，下个时辰又有几成收入，万一传将出去，几万两银子数目不是咱们这些闲人算出来的？老爷爷，几万两银子会招惹来杀身之祸的，您不是在往人家里招引戕祸吗！”
“这么，老爷我错话了？”
“错了，而且是大错！寻常门户，您了也了，听者也当个恭维喜庆词儿，可人家真有这么多收入，不是那么个情况了！这位李先生如此表明态度算是温和的，碰更在意的主儿，怕是要在咱这里闹一场！开玩笑，几万两银子，还是一日收益，不是明摆着给人家家里招揽横灾么？”
“哎呀，瞧我这张没把门儿的嘴呦！六碗儿，赶紧帮老爷出出主意，我这是不仅把财神一把推了出去，还给家里埋下祸根呐！”
伙计叫六碗儿，也是个稀罕称呼，更浑身冒着瘦皮猴子一般机灵劲儿，“您老当没这事儿，马跟出去，帮李先生张罗着午间宴席，人家本是好意，街里街坊的，无非凑到一起图个喜兴。这位可是诗大会前两轮魁首，本以人间尊称敬着您，这下好，成了梁东家了！”
“你少给我讲这些燥心话，没叫老梁不错了！我这出去张罗，先给我找来纸笔。”
“要那东西干什么？”
“废话，人家要给个单子，我你成里猴精猴精的，怎地一到生意犯迷糊呢？”
李之也并非真的恼火，但知梁余这类人嘴快，自己不得不摆出副臭脸，一挣几万两银子，传出去还不三两头应付着劫道的？
借由这饶嘴，给另外那些家一个警示，别什么话张嘴来，祸从口出并不单指传诵者，被涉及主家才是最倒霉透顶的那人。
幸好别家人不都像梁余，客客气气地问一句回一句，大面大多看不出真实想法来，心思隐藏的极深。
但终归是开业那，几家一起，多户凑份，也各自送了花篮的，李之以宴席回请同样是理所应当。
不过也有主家不在，夫人坐镇看店的一两家，见到李之眉眼都笑成了花，口奉承话那是一套一套的，几个回合下来，把清绮三女名字套路出来。
本来大多人并没打算午时去赶这场席，可是有梁余紧跟了来，当正清绮堂是自家生意一般，笑着闹着，把多数人动了。
别看这些门面的仅有十几平，在这里能立稳跟脚的可没有一位普通人家。
像与正清绮堂相隔两个方块区，最偏僻一角极门面处，挂着庞记殡葬铺牌匾，那可是几乎垄断了长安城所有大型丧仪的大型商家。
庞盛儿正冤屈着一张苦脸望着进来的李之，令他吃惊之后，便是哑然失笑：“你这丫片子，没开业前属你张罗着勤快，怎地到了那便不见人影了？”
庞盛儿嘴巴一扁，突兀哇哇大哭起来：“都是我们家那个庞老头，见我给清绮姐张罗着服装演示一事，已经好几顿臭骂我，更是在开业前一晚，把我关在黑屋子里一一夜，还让两个死老妈子看护着门窗，是不让我出来！什么我是食邑五百户的正五品开国县君封爵，可丢不起那人，日后会在圈子里被人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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