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思绪很乱，但是无比的清晰。
郁家只有郁晚安和郁晚柔，郁晚柔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那就……
只有郁晚安。
这个小女孩说，她姓郁，这里是她家，她和她妈妈一起住在楼上……
乔慕宸这辈子，只怕只失态过两次。
一次是五年前，在机场。
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郁晚安低着头，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郁悠然，浑身也在轻颤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都还没做好准备，都没有想好，要用什么姿态，去说一句――
乔慕宸，好久不见。
她完全手足无措，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的快。
郁悠然说道：“妈咪，你为什么不下去啊？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郁晚安伸手，摸了摸郁悠然的脸蛋，然后叹了一口气。
她回答道：“来，悠然，妈咪牵着你，我们下去。”
郁晚安现在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但是面对，就是今天的事情了。
“乔慕宸，慕宸……”夏思婉连连喊了好几声，最后放弃了。
因为乔慕宸看着楼上，眼睛一眨不眨，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夏思婉觉得心里很慌，巨大的慌乱，几乎快要把她给吞噬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那个小女孩，说这里是她家，她和她妈妈一起来的。
那么……
乔慕宸忽然侧头，看着夏思婉：“思婉，你是思婉，你站在我旁边，对吗？”
“对啊，乔慕宸，你……你怎么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乔慕宸，忧郁，彷徨，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一下子，就跌入了凡尘。
郁晚安咬了咬唇，把耳畔垂落的长发挽到耳后，牵着郁悠然，转身走了下去。
她看着脚下的楼梯，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无意识的走着。
然后，她抬头，看着乔慕宸。
他的面容在刹那间就进入她的视线，数十年的光阴，似乎都只为这一次相遇。
他……似乎有些老了。
眉眼间，多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但是他依然还是他，挺拔帅气，嘴边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乔慕宸。
她看着他，一时间也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要怎么走了。
乔慕宸……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还是当初的模样，没有怎么变。
十年，真的很长，长到只能爱一个人，短到只够爱一个人。
郁晚安看着他，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的。
在墨尔本的时候，偶尔郁晚安也会在想，如果再次相遇，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她想了无数个，但是都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猝不及防，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乔慕宸也没有想到。
他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那道人影，恍如隔世。
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是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他朝思暮想了好多年的郁晚安吗？
“郁晚安……”
乔慕宸低低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微微仰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像只要一眨眼，郁晚安就会消失了。
就这样，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彼此对视着，好久，乔慕宸忽然笑了笑。
他的唇角扬起，连眼睛里，都难得蓄满了笑意。
好一会儿，他忽然侧头，看着夏思婉：“我现在……是在做梦吧。”
夏思婉喃喃的说道：“乔慕宸……”
“我一定是在做梦。”他说着，执起夏思婉的手，“你狠狠的扇我一下，思婉。”
夏思婉依然还是一副怔愣的模样：“我……你，乔慕宸，你……”
“思婉，你是思婉。”乔慕宸说，“你是那个很像她的人，你是思婉，不是她。”
“是，我是夏思婉。”夏思婉回答，“是我，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是夏思婉！”
乔慕宸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继续看着楼上的郁晚安：“你看，我连做梦，都梦见她了，而你也在这里。”
郁晚安看着乔慕宸，也不说话。
她站得比较高，所以能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尽收眼底。
乔慕宸近乎贪恋的看着她，多看一眼，就多记一眼。
不然，下次想再看到她，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郁晚安咬着唇，看着乔慕宸，和他对视，又移开目光。
可是被他这样炯炯的目光看着，她无法忽视。
只能继续和他对视。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好一会儿，乔慕宸不大不小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客厅：“思婉，这只是梦，是梦。我又梦见她了，不过这一次，比较真实……”
夏思婉抬头，看了一眼郁晚安，心里已经完全慌了。
她回来了，她走了四年之久，竟然回来了。
为什么郁晚安要回来……
夏思婉紧紧的揪着乔慕宸的袖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揪着。
既然，既然他认为是梦，那就……她带他走吧？
“乔慕宸，对，是梦，我们……我们走，离开这里，好不好？都是假的，假的，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
夏思婉靠在乔慕宸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让我多看两眼，我再多看两眼。”乔慕宸说，“机会难得。”
夏思婉也不好再说什么，指尖已经泛白了，乔慕宸的衣服，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乔慕宸也当真说到做到，深深的看了郁晚安两眼，目光里，满是不舍，还是浓浓的想念。
“你看，”乔慕宸说，“就算是做梦，郁晚安，都不肯靠近我一点，站得那么高，那么远，让我不能摸一摸她。”
郁晚安的忽然出现，对乔慕宸来说，甚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固执的认为，这是梦，他在做梦。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管家呆呆的说道：“乔少爷，这……这……”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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