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几乎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的对霍启明说过话,当年他们搬进来的时候霍启明是不愿意的,而穷惯了的她们一家内心深处也有着说不出的卑微。
当时的刘氏在霍启明跟前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十分的任劳任怨。
她的三个儿子穿得破烂不说,还脏兮兮的,对霍启明也是惧怕居多,连饭都不敢吃多了。
但小小的霍启明对这一切却并不领情,他始终对他们一家都是冷冷的。
本来就是冲着兄长家产来的霍泽很快就和刘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开始哄骗霍启明。
霍启明纵然早慧,却并不是老谋深算的霍泽的对手,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被骗去了他名下田地的所有收入的支配权,还给霍泽一家贡献了村里的好名声。。
渐渐的,霍泽一家和霍启明在家里的地位渐渐发生了变化,刘氏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手里的钱多了起来,于是她慢慢的褪去了开始的卑微,变得又尖酸又刻薄。
后来出生的霍明霞根本就没过过穷日子,更是在娘亲的影响下对霍启明除了利用再无半点真心。
所以今天低头对他道歉,刘氏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对霍启明夫妻恨得牙痒痒。
赵暖晴这个小贱人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是她推了明霞呢?如果她承认的话,不但能让霍启明休了她,说不定明霞也不用嫁给那个混蛋二流子了。
还有霍启明,我养了他这么多年,结果出了事儿他还是向着他媳妇儿,早知道当年就饿死他这个小畜生。
刘氏恶狠狠的想到,她完全忘记了这些年她之所以吃穿不愁,还能娇养着女儿,又给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攒下了不少的银钱,靠的完全是霍启明的家底。
“呵呵,”被霍启明维护得挺高兴的赵暖晴发出了讽刺的哼笑,“婶婶啊,你说要是道歉管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呢?”
“这些年来究竟是你们养了霍启明,还是他养了你们一家人,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还是说这么多年下来,你每天这么说说,就能把它变成事实了呢?你就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啊?”
“我来猜猜看,霍明霞是不是从记事起听到的就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呢?我说婶婶啊,这些话你偷偷在心里想想就得了,怎么能就这么教育你的孩子呢?当年的那些族老可还都在呢!”
“你说你磋磨我就算了,可你住着我相公的房子,花着他的钱,还让你那个孙子欺负他儿子,让我给你们一家做牛做马,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赵暖晴不紧不慢的说着,她每说一句话,刘氏的脸就白上一分,等她住嘴不说的时候,刘氏已经面无人色了。
周围的人有好些都是跟霍启明年纪差不多,或者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对当年的事情基本没什么印象,听到赵暖晴这么一说,都觉得难以置信,纷纷开始跟身边上了年纪的人打听起来。
“你胡说,”跟要嫁给张三麻子比起来,霍明霞更难以接受的,还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家庭条件全都是虚假的,她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愤恨的冲着赵暖晴冲了过去,“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你个贱人。”
“啧啧,”赵暖晴一边躲闪,一边嘴也不闲着,“怎么?不能接受我说的事情吧?想不到你一直欺负的人竟然是这个家的主人吧?你说你但凡有一点人性,也不能把我往河里推啊!”
“以前你可没少仗着你堂哥偏向你干坏事儿吧?有多少锅都是我跟子辰给你背的,你还算得出来吗?”
刘氏看着赵暖晴跟逗小狗一样逗着她女儿满院子乱转,再看着围观的村民们看向她们已经变得微妙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
以前她在村子里谁都敢怼,在哪儿都敢撒泼,仰仗着的无非就是她们一家特意营造出来的把兄长遗孤养大的名声。族老们为族中着想,面对他们一家不要脸的做法,他们全体沉默了,因此,她们是占着大义的。
但今天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霍泽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不说,以后他们一家很可能会按照当年的协议搬出去,那些属于霍启明的田地也将回到他的手里。
这让一直都把这些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刘氏不但肉痛,简直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痛,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赵暖晴。
刘氏现在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赵暖晴怎么就没淹死在河里,或病死者在床上呢?
“启明,”沙哑阴郁的声音响起,霍启明转头看过去,他的叔叔霍泽半躺着让两个儿子霍启泽和霍启言抬了出来。
他受伤的地方并不方便如厕,所以受伤以来霍泽都尽量少吃少喝,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气色也十分不好。
“叔叔,”霍启明上前走了一步,赵暖晴也不再逗弄霍明霞,站在了霍启明身边,小声叫道:“叔叔!”
“启明,是叔叔教女无方,才让明霞做错了事不但不思悔改,还想栽赃给她嫂嫂,今天我就把这个孽女交给你们,怎么罚她叔叔都没有半句怨言,只要给她留条命就行。”霍泽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捂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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