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后，天气愈发寒凉。
舒茗嫣除了每日去荣寿堂请安后，便是和夜萧学一些养身健体的武艺。
除却要送往宫里的，别院目前有武者四百一十六人，近些日子都是幻影在安排训练事宜。
城西那里依旧每日施粥，不过等着施粥的百姓也渐发的少了，这还得得功于君元庭在朝堂上对陆宏宇的发难，工部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连户部的人也不敢再扭扭捏捏的找理由说国库供给不足。
很快便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
夏羽在寅时就起了身，带着小丫鬟在厨房里忙活着熬腊八粥。
舒茗嫣刚起身，就闻到了腊八粥香甜的气息。
宛月似月在伺候舒茗嫣梳洗穿戴整齐后，盛了一小碗放到了桌前。红枣绿豆黄米橙果配在一起色泽斑斓，煞是好看。舒茗嫣尝了一口，粳米熬得软烂却不糊口，口感软糯，味道香甜绵长。
舒茗嫣满意的点点头，问道:“送往各府上的都准备好了吗？”
在京都交好的人不算多。陆家那里的自有母亲准备，此外就是谢思凌、四皇子妃乌兰塔娜、裴昕、以及苏漫，还有陈冰清陈玉莹姐妹、顾锦瑟、褚明熙那里，为避免闲话也各送去了一份。
夏羽兴致盎然道，“都准备好了，除却小姐要送的，奴婢给四小姐那里也备了一些呢，份儿都是足的。”
“那便好，夏羽，再准备一些随我去荣寿堂吧。”
今天都要去舒老夫人夫人那里用早膳的。
舒茗嫣到的时候，只有白霜、吴静雯、舒云霏在一旁作陪，行礼过后，舒茗嫣命夏羽摆好了腊八粥，笑道，“为了这粥，我院儿里的丫鬟前前后后准备了有七八天，祖母您尝尝可还合口味，若是喜欢孙女让下面的人天天熬了孝敬您。”
不知是不是近一年舒家好事连连的缘故，舒老夫人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慈老模样，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锐利。
此刻听了舒茗嫣的话很是受用，由海妈妈服侍着用了小半碗，夸赞道，“你这丫头向来是个懂事儿的，这粥熬得都胜于附中的厨娘了。”
正说着，宋氏、陆氏、李氏妯娌三人一齐进了正厅，舒云罗、舒云清、舒云挽、宋玉珂四人紧随其后。
闲聊了几句后，宋氏就提起了要备年礼的事情。
“母亲，媳妇已经依着惯例将要准备的都吩咐了下去，这是单子，还请母亲过目。”
舒老夫人接过单子只草草扫了几眼后就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我们舒家如今也算是入了圣上的眼，今时不同往日，走动的人也多了，倘若还是依着往年那样置办，岂不是显得我们暑假太过寒酸了？”
在舒辰瑾和白霜定了亲事之后，舒老夫人就有意等着白霜进门以后将府中中馈移交过去，再加上后来宋家的事情，舒老夫人对宋氏的不满到了极点。
只是因为白老夫人过世、白霜又被诊出了喜脉，舒老夫人不忍长孙媳过度操劳，这才一直推着，想着等白霜平安产子后再说。
在众人面前被舒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指责，宋氏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讪讪道，“儿媳何曾没想到这些，只是毕竟今年出了天灾，各个公卿之家也都缩减了支出，倘若我们置办的多了，未免扎眼，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又会说我们一朝得势，奢靡享乐。”
京都也的确有这样的流言，说舒家是靠女求荣，当然只是眼红舒家子孙接连入朝堂的小人之言罢了，并不足为惧。
舒老夫人准备再言道几句，外面的小丫鬟进来传话，“老夫人，宫里的席总管来了。”
屋内的人齐齐看向了舒茗嫣。
舒老夫人顿时换了笑颜，“还不快请席总管进来？”语罢示意海妈妈扶着起来，作势要亲自去迎接。
舒茗嫣忙上前搀住了舒老夫人的另一边手臂。
席总管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谁也不会因为他的亲切而怠慢。
“舒老夫人、明越郡君快快请起，咱家可不敢受了这礼，今儿个可是特地奉了圣上之命来给明越郡君送腊八粥的。”席总管说着吩咐后面的小内侍，“还不快将东西呈上来？”
内侍宫婢们鱼贯而入将圣上的赏赐之物摆的整整齐齐。
舒老夫人笑道，“还请席总管代为向圣上转告舒家的感激之情，时日尚早，席总管赏脸用了膳再走吧。”
席文摆手道，“舒老夫人一片好意咱家心领了，只是圣上那里还等着咱家复命了，可不敢过多逗留。”
舒老夫人示意海妈妈塞过去几张银票，“自然是宫里的事儿要紧，如此，臣妇就不多留席总管了，席总管慢走。”
赏赐的东西除了六碗腊八粥，还有内务府精心打造的摆件。
御膳房的腊八粥，不但精致，而且用料丰富，各色材料被御厨们精心烹制，各色撞在一起既明艳又和谐，又用金镶白玉的小碗盛着，华丽却不失韵味。
六碗腊八粥，舒老夫人一碗，宋氏、陆氏、李氏三位婶娘各一碗，舒茗嫣自己一碗，剩下的一碗由舒老夫人做主，白霜和吴静雯各自半碗。
宋氏讨好的奉承道，“二弟妹还真是好福气，这次可是实实在在地沾了咱们茗姐儿的光，先不说这粥，端是这碗也是个精贵的物件儿呢！”
陆氏只温和的回了句，“大嫂喜欢便好。”
宋氏应了一声，而后往宋玉珂碗里也分了一半。
隔着碗前氤氲的热气，舒茗嫣瞥了一眼舒云罗那张几乎因嫉妒而发僵的脸。
只是众人都沉浸在圣上美意的喜悦中，其他人并未注意到。
内务府里打造的摆件儿，舒茗嫣并不准备带走，全部留在了荣寿堂。
“左右都是装点门面的东西，孙女儿那里摆了反而不自在，不如都放在祖母这里，也好沾沾圣上的龙气儿，保佑祖母身体康健。只需祖母单独造好册子即可。”
舒老夫人最好面子，舒茗嫣投其所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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