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后山的发现,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顾星澜的心头,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她平静之下的暗流。她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花了几天时间,利用课余间隙,反复去那片坡地附近进行更细致的感知和观察。
结果依旧。地下约五米处,那个散发着微弱阴冷气息的金属物体确实存在,它像一枚生锈的钉子,楔入地脉,造成小范围的能量滞涩。但除此之外,没有能量逸散,没有活性迹象,仿佛只是沉睡在那里,度过了漫长岁月。
是某个古代遗留的、偶然沾染了“蚀”能的物件?还是被人故意埋藏于此?如果是后者,目的又是什么?监视学校?还是另有图谋?
信息太少,无法判断。但顾星澜清楚,这件事不能隐瞒。后山不同于港口废墟或拆迁地块,这里是京大校园,人员密集,任何潜在风险都必须排除。
而且,将这一发现上报,也是履行她作为“线人”的义务,能够进一步巩固与江听砚那边脆弱的信任关系。
她选择了一个下午,拨通了江听砚的电话。这一次,她的心态平稳了许多。
电话很快接通。
“江研究员,是我,顾星澜。”
“讲。”江听砚的声音依旧言简意赅。
“我在学校后山,靠近西侧围墙的那片老槐树林坡地,发现了一点异常。”顾星澜尽量让自己的描述客观准确,“那里的地脉流动很不通畅,核心位置在地下五米左右,埋着一个不大的金属物体,散发着非常微弱的、与‘蚀’能同源的阴冷气息,但目前没有活性迹象。”
她省略了自己通过地脉感知确定深度和材质的过程,只陈述了结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记录和判断。
“具体坐标?”江听砚问。
顾星澜报出了自己通过手机地图和实地参照物确定的大致坐标范围。
“原地等待,不要靠近,不要有任何行动。我派人过去。”江听砚指令明确,随即挂断了电话。
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钟,一辆看似普通的校内保洁电动车停在了后山脚下,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后勤工作服、但气质干练的年轻人,径直朝着顾星澜所在的位置走来。
他们显然认识顾星澜,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便拿出携带的仪器开始对那片坡地进行扫描和探测。
顾星澜退到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的设备比她见过的更先进,扫描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光效果,但效率极高。大约十几分钟后,两人结束了工作,其中一人通过耳麦低声汇报了几句。
随后,那人走向顾星澜,态度客气但疏离:“顾同学,感谢你的汇报。现场已确认存在低风险惰性异常物,我们会安排时间进行无损提取。这里后续几天会进行‘土壤改良作业’,请你和同学们暂时不要靠近这片区域。”
官方措辞,无懈可击。顾星澜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两人没有再多说,迅速收拾设备离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顾星澜心中了然。官方对这类事件的处置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高效的流程,从接到报告到现场确认、风险评估、再到后续处理,环环相扣,最大程度地减少对正常社会秩序的干扰。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类似的事件,或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罕见。
几天后,那片坡地果然被拉起了简易警戒线,立着“土壤改良,闲人免进”的牌子,有穿着后勤制服的人进出作业。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
顾星澜远远地用异能感知过,地下的那个金属物体已经消失了,那片区域的地脉流动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微弱的不协调感,但那股阴冷气息已彻底不见。
官方处理得很干净。
这件事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悄然开始,又悄然结束。但它在顾星澜与江听砚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新的、更为实际的联系。她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官方迅速而专业地处理了问题。这是一种良性互动。
周末晚上,顾星澜正在宿舍整理这一周的地脉感知笔记,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表现良好。——江】
没有客套,没有多余的解释,就像他本人一样,直接而有效。但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种正式的认可,标志着顾星澜初步通过了官方的观察期,从一个“需要监控的敏感个体”,向着“有价值的协作人员”迈进了一小步。
顾星澜看着那条短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没有回复,只是将那个号码保存了下来,备注依旧是“江研究员”。
合作的关系,算是初步建立了。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需要展现更大的价值,才能获取更多的信任,接触到更深层的信息。而展现价值的最好方式,就是解决问题。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自己的异能训练。地脉感知带来了新的方向和潜力,但基础的操控能力依旧需要夯实。她开始尝试将地脉感知与实战应用更紧密地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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