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珩带人在平康坊查了三日,却半点线索也无。平康坊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三教九流汇集,别说找一个“左手缺指、声音嘶哑”的四爷,就算是找一个特征更明显的人,也如同大海捞针。更让人头疼的是,那些市井无赖、赌场老板,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含糊其辞,显然是怕惹祸上身,不敢多言。
“曹典吏,这平康坊就像个闷葫芦,怎么敲都不开口。”张珩回到刑房,一脸挫败地坐在椅子上,“我们问了十几个常混赌场的,还有几个当铺掌柜,都说没听过‘四爷’这个名号,更没见过左手缺指的人。”
曹稔正在翻看周氏案的卷宗,闻言抬起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不好说。”张珩叹了口气,“有几个看着像是知道点什么,但一提到‘四爷’,就吓得脸色发白,连话都不敢说。我怀疑,这个四爷在平康坊势力不小,没人敢得罪他。”
曹稔皱起眉。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总不能一直耗着。她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王五供词里的一句话:“他让小的去城南周府附近晃悠,记下周府后门的守卫换班时间。”
周府……四爷为何要打探周府的守卫换班?是想偷周府的东西,还是想进去找什么人,或者……找什么东西?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曹稔脑中闪过。她看向张珩,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张书吏,你说,要是我们今晚去周府后门附近看看,会不会有收获?”
“去周府后门?”张珩吓了一跳,“曹典吏,那可是周大人的府邸,我们要是被当成刺客抓了,可就麻烦了!”
“我们不是去闯府,只是去附近探查。”曹稔解释道,“王五说四爷让他记守卫换班时间,说不定四爷的人还会在那附近活动。我们悄悄过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四爷的手下,或者发现什么异常。”
张珩还是有些犹豫:“可这太冒险了……万一被周府的人发现……”
“眼下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曹稔看着他,“张书吏,你要是怕,我一个人去也行。”
“我不是怕!”张珩立刻挺直腰板,“只是觉得不妥。但既然曹典吏觉得可行,我便陪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曹稔微微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当晚,月黑风高。曹稔和张珩换了一身深色的布衣,借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城南周府后门。
周府果然气派,后门也有两名守卫站着,手里握着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两人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面,屏住呼吸,静静观察。
“你看,那守卫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张珩压低声音,指着周府后门,“刚才那两个是亥时初换的,现在快到子时了,估计很快就要换班了。”
曹稔点点头,目光在周府后门附近的巷弄里逡巡。忽然,她注意到斜对面一条小巷的阴影里,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身形瘦削,正探头探脑地往周府后门看,模样和王五描述的“四爷手下”有些相似。
“你看那边。”曹稔用手肘碰了碰张珩,示意他看向那条小巷。
张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发现了那个人影。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绕到小巷的另一侧,想要靠近那人。
可就在这时,周府后门的守卫换班了。新上来的两名守卫刚站定,小巷里的人影突然转身,快步往巷深处走去。
“跟上他!”曹稔低喝一声,和张珩立刻跟了上去。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脚步越来越快,拐了好几个弯,最后钻进了一处破败的院落里。
曹稔和张珩追到院门口,借着月光往里看。这院落看着像是座废弃的宅子,院墙塌了一半,院里杂草丛生,几间房屋的窗户纸都破了,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一般,看着格外阴森。
“这地方……怎么这么吓人?”张珩缩了缩脖子,声音发颤,“不会是座鬼宅吧?”
曹稔没说话,眼神警惕地盯着院内。她看到那人影进了正屋,便对张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草快有半人高,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屋门口,隐约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四爷,按您的吩咐,周府后门的守卫换班时间都记下来了。只是最近刑房的人在查您,您看……”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瘦削的人影。
“查我?他们有那个胆子吗?”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正是王五描述的“四爷”,“不过是些没用的官差,翻不起什么浪。你记住,明晚亥时三刻,周府后门的守卫会换班,那时候是空隙,你带两个人进去,把东西取出来。”
“取什么东西?”
“不该问的别问!”四爷的声音沉了下来,“只管去做,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出了差错,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曹稔和张珩在门外听得心头一紧。四爷果然要派人进周府取东西!可他要取什么?难道那东西和周氏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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