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金池长老再不敢留客,备足了干粮食水,亲自将玄奘师徒送出山门老远,态度之恭敬,与昨日判若两人。
离了观音禅院,师徒继续西行。然而,经此一事,孙悟空心中警惕更甚。他将昨夜收取的那缕混沌气息与神魂波动仔细分析,试图找出黑衣悟空的更多踪迹或计划线索,却只觉得那气息飘忽难定,仿佛无处不在,又难以捉摸。
行了几日,忽见前方一座大山,黑云笼罩,妖气冲天,比那双叉岭、鹰愁涧更胜十倍!那妖气之中,竟同样混杂着令孙悟空熟悉的混沌意味,且更加浓郁、暴戾!
山脚下立着一块歪斜石碑,上刻三个狰狞大字——黑风山!
“师父,前方妖气极重,恐有厉害妖魔盘踞,务必小心。”孙悟空停下脚步,金睛之中光华流转,仔细打量着那被黑云笼罩的山峦。他隐隐感到,此山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体内的补天石本源,又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蛰伏。
玄奘望见那冲天妖气,也是心惊,点头道:“悟空,你看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沉吟道:“此山妖氛非同小可,且让弟子先去探探虚实,师父与白马在此稍候,切勿走动。”说罢,他吩咐白龙马好生守护玄奘,自己则驾起筋斗云,直往那黑风山深处而去。
越往山中,妖气越浓,混沌的侵蚀感也越强。山林间寂静得可怕,不见飞鸟走兽,唯有黑风呼啸,卷起枯枝败叶。山中隐隐传来金铁交鸣与喝骂之声,似乎有妖魔正在争斗。
孙悟空隐匿气息,潜行靠近。只见一处宽阔的山坳中,两拨妖魔正在对峙厮杀。
一方是数百名奇形怪状的山精野怪,簇拥着一个黑脸巨汉,那巨汉身着黑铁甲,手持一杆黑缨枪,周身黑风缭绕,妖气磅礴,正是此山妖王——黑风怪!其气息之中,那混沌的意味最为浓烈,几乎与妖气融为一体。
另一方,人数较少,却个个气息精悍,为首的竟是一个孙悟空认识的——正是那日在黑风岭有过一面之缘、后来遁走的六耳猕猴!只是此刻的六耳猕猴,似乎比之前更加阴郁暴躁,手中随心铁杆兵血迹斑斑,显然经历了不少厮杀。他身后跟着的妖魔,也大多带着伤,似乎是一路败退至此。
“六耳猕猴!你这丧家之犬,也敢来我黑风山抢地盘?识相的速速滚开,否则今日叫你形神俱灭!”黑风怪声如洪钟,挥舞黑缨枪,指着六耳猕猴喝道。
六耳猕猴眼中凶光闪烁,嘶声道:“黑风!你也不过是得了些混沌残羹的走狗!此山灵气节点,乃无主之物,有能者居之!今日便分个高下!”
“找死!”黑风怪大怒,挺枪便刺,身后妖兵也一拥而上。
两股妖众顿时混战在一起,妖气碰撞,嘶吼震天。
孙悟空隐在暗处,冷眼旁观。原来这黑风山竟有一处“灵气节点”,难怪混沌气息如此浓郁,也引来了黑风怪与六耳猕猴的争夺。这六耳猕猴,看来并未听从自己当日的点拨,反而更加深入这混沌泥潭,竟沦落到与妖魔争抢地盘的地步。
他正观察间,忽然心神一动,体内补天石本源传来清晰的感应,指引向山坳深处,那黑风怪身后洞穴的方向!那里,似乎有某种与补天石同源,却又被混沌严重污染的东西!
就在此时,激战中的黑风怪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一枪逼退六耳猕猴,抽身望向孙悟空隐匿的方向,黑脸上露出狰狞而诡异的笑容:
“嘿嘿,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齐天大圣——孙悟空!”
话音未落,他手中黑缨枪猛地朝孙悟空藏身之处掷来,枪身之上,混沌黑气缭绕,竟隐隐封锁了周遭空间!
与此同时,那洞穴深处,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暴戾的混沌气息,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洪荒的沉闷嘶吼,缓缓苏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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