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得白龙马,师徒一行士气稍振。那龙马脚程非凡,涉水登山如履平地,大大加快了行程。玄奘骑在马上,少了颠簸之苦,更多了时间诵经静思。孙悟空持棒在前,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金睛如电,时刻扫视着周遭山水气机。
如此行了月余,渐渐出了大唐边境,入了那西域地界。风物与中原迥异,黄沙渐多,人烟愈稀,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苍凉洪荒之气。这一日,远远望见前方山峦之中,竟有一片难得的绿意,殿宇飞檐隐约可见,梵唱钟声随风飘来。
“师父,前方似有寺院,今日天色将晚,不如前去借宿,也好打听打听前路。”孙悟空手搭凉棚望去,只见那寺院宝光隐隐,却似乎在那祥和之下,潜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晦涩气息。
玄奘闻言点头:“既是佛门之地,理当拜会。”
行至山门,但见一座颇为宏伟的禅院,匾额上书“观音禅院”四个鎏金大字。寺内古木参天,香火颇为鼎盛,往来僧侣众多,见到玄奘师徒与神骏的白龙马,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早有知客僧迎上,闻听是大唐东土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高僧,不敢怠慢,连忙引入寺内,禀报了院主。
不多时,一位身披锦缎袈裟、头戴毗卢帽、手持金锡禅杖的老僧,在众僧簇拥下缓步而来。这老僧面色红润,长眉垂肩,看似德高望重,但孙悟空金睛一扫,却见其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虚浮,周身佛光也略显驳杂,似是修行走了捷径,根基不稳。
“阿弥陀佛,老衲金池,忝为本院住持。不知大唐圣僧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老僧金池上前,笑容满面,言语客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玄奘的锦斓袈裟、九环锡杖,以及孙悟空那身非凡的行头上打了个转,尤其在看到白龙马时,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炽热。
玄奘连忙还礼:“贫僧玄奘,路经宝刹,特来借宿一宿,打扰长老清修了。”
“圣僧说哪里话,我佛门本是一家,快请,快请!”金池长老热情地将玄奘师徒引入方丈室奉茶,又命人准备上等斋饭、清扫精舍,礼数周到至极。
席间,金池长老不住打听东土风物、大唐佛法,言谈间对玄奘的锦斓袈裟与锡杖更是赞不绝口,称为“稀世佛宝”,话里话外,颇有艳羡之意。
玄奘心性纯良,只道是对方真心赞赏,便道:“此乃离京时,观音菩萨所赐,护身明心之用,不敢称宝。”
“观音菩萨亲赐?!”金池长老眼中贪婪之色更浓,几乎要溢出来,他强自按捺,干笑两声,“圣僧果然是有大福缘、大功德之人!老衲修行二百七十余载,自问虔诚,却也未曾有幸得菩萨亲赐如此宝物……”言语间,竟隐隐有酸意与不甘。
孙悟空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老和尚,分明是动了贪念。他暗自留心,这禅院看似祥和,但隐约间总觉有一股淡淡的、令人不悦的气息潜藏,与那金池长老身上的虚浮贪婪之气隐隐相合。
是夜,玄奘与孙悟空被安排在一处幽静的精舍安歇。白龙马则拴在廊下。
月上中天,寺院渐渐安静下来。孙悟空假意安睡,神识却外放,笼罩着整座精舍。果然,到了后半夜,窗外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似有黑影掠过。
孙悟空金睛在黑暗中睁开,不动声色。只见窗外,两个黑影正偷偷摸摸向廊下白龙马靠近,手中拿着绳索与布袋,竟是想盗马!
“哼,果然按捺不住了。”孙悟空心中冷哼,正欲出手惩戒,忽然神识一动,察觉到另一股更加隐晦、更加冰冷的气息,自寺院后山方向悄然弥漫而来,目标……竟是玄奘存放袈裟锡杖的禅房!
调虎离山?不,是双管齐下!盗马是幌子,或者只是顺手牵羊,真正的目标,是那锦斓袈裟!
孙悟空心念电转,瞬间有了计较。他悄然拔下一根毫毛,吹口气,变作自己的替身躺在床上,真身却已施展隐身法,悄无声息地出了精舍,先一步来到了存放行李的禅房之外,隐在暗处。
只见禅房外,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身形飘忽、如同鬼魅的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特制的、能隔绝佛光波动的黑色布袋,正试图破解房门上微弱的禁制(玄奘所设)。这两人气息阴冷,行动间毫无生机,竟似傀儡,且身上带着一丝孙悟空熟悉的、属于“计都星力”的冰冷秩序感!
不是金池长老派来的普通贼人!是黑衣悟空的手下!他们竟也盯上了菩萨所赐的袈裟?
就在两个黑衣人即将破开禁制的刹那,孙悟空出手了!他没有动用声势浩大的神通,而是将补天石本源之力凝聚指尖,隔空轻轻一点!
“定!”
无声无息,一道蕴含“封镇”与“净化”之力的五色光华掠过,那两个黑衣人傀儡身形骤然僵直,动作凝固,体内那点微弱的驱动灵光与混沌气息,瞬间被封印、净化,如同两尊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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