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那荒谷,孙悟空驾云东行,心中却如浪潮翻涌。黑衣悟空的话、神秘的金光、指向取经人的指引,交织成一团迷雾。他需要答案,而答案似乎就在那即将开始的西行路上。
他并未全力赶路,一面调息恢复,一面留意着下方人间景象。越往东土,旱情似乎略有缓解,但民生依旧凋敝,妖氛时有升腾,显然三界秩序松动的影响正在持续扩散。
这一日,行至一处地界,但见两座高山对峙,形如牛角,中间一道幽深峡谷,黑风阵阵,妖气冲天。孙悟空金睛一扫,便见那妖气之中,竟混杂着一丝与黑衣悟空同源、却更为暴戾躁动的混沌气息!
“又有妖孽作祟,还与那厮有关?”孙悟空眼神一冷,按下云头,落在峡谷入口。
只见谷口立着一块残碑,上书“黑风岭”三个大字。谷内怪石嶙峋,阴风呼啸,隐约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与怒吼。
孙悟空隐匿气息,潜入谷中。行不多远,便见一处开阔地,一场厮杀正烈!
一方是一群穿着简陋铠甲的妖兵,簇拥着一个黑熊精打扮的妖王,那妖王手持黑缨枪,力大无穷,妖气中正带着那丝令人生厌的混沌气息。另一方,却让孙悟空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手持随心铁杆兵,穿着一副破烂僧袍的……猴子!
雷公嘴、孤拐面、火眼金睛,形貌竟与他有八九分相似!只是那猴子眼神更加乖戾暴躁,周身妖气汹涌,打法更是狂野狠辣,每一棒都带着撕裂一切的戾气,与孙悟空的灵巧多变、暗合天道迥然不同。
“六耳猕猴?!”孙悟空心中剧震。这传闻中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的异种,怎会出现在此?还与这沾染混沌气息的妖王厮杀?
场中,那六耳猕猴显然占了上风,随心铁杆兵舞得密不透风,逼得那黑熊妖王连连后退,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
“呔!你这不知死活的野熊,也敢占山为王,扰你爷爷清静?识相的速速滚开,将这黑风岭让与俺老孙!”那六耳猕猴声音尖利,竟也模仿着孙悟空的口气。
黑熊妖王怒吼:“放屁!我乃奉‘计都星君’之命,在此看守节点!你这妖猴,安敢抢夺?”
计都?又是计都!孙悟空眼神更冷。
“什么狗屁星君!俺老孙打的就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六耳猕猴狂笑,攻势更急,一棒震开黑缨枪,另一棒直捣黄龙,眼看就要将那黑熊妖王毙于棒下!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那黑熊妖王眼见不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疯狂,猛地一拍胸口,吐出一颗乌黑发亮、缠绕着混沌气息的内丹!他竟是要自爆妖丹,与六耳猕猴同归于尽!
“一起死吧!”妖王咆哮,内丹光芒急剧闪烁,毁灭性的力量即将爆发!
六耳猕猴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决绝,抽身欲退。
千钧一发之际!
“定!”
一声轻喝,并非来自场中任何一方。一道柔和却坚韧无比的五色霞光,后发先至,如同一个精巧的罩子,瞬间将那即将爆裂的乌黑内丹包裹!
霞光流转,蕴含补天石本源的“安抚”与“修复”之力发动,那内丹上狂暴的混沌气息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闪烁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沉寂,被五色霞光裹挟着,飞落到悄然现身的孙悟空手中。
场中瞬间死寂。
黑熊妖王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最大的底牌被人轻描淡写地收走。六耳猕猴则猛地转头,火眼金睛死死盯住孙悟空,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更加炽烈的凶光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
“你……你是谁?!”六耳猕猴声音尖锐,带着难以置信。他自负神通变化不输任何同类,甚至能模仿万灵,可眼前这猴子,不仅形貌与他模仿的对象如此相似,那手精妙绝伦、蕴含造化之力的神通,更是他从未见过,也模仿不来的!
孙悟空掂了掂手中被封印的内丹,感受着其中那丝与星核同源的冰冷秩序与混沌的混合气息,心中了然。他看向六耳猕猴,金睛淡然:“俺是谁,你不必知道。倒是你,在此作甚?为何与这混沌爪牙厮杀?”
六耳猕猴被孙悟空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恼羞成怒道:“俺老孙行事,何须向你解释!你这厮,竟敢抢俺的猎物!快将那内丹还来!”说着,竟举起随心铁杆兵,指向孙悟空,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那黑熊妖王见状,眼珠一转,趁机想要溜走。
“我让你走了吗?”孙悟空看都没看那妖王,只随手一挥,一道金光化作绳索,便将那妖王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六耳猕猴见状,眼中忌惮更深,但凶性也被激发:“好!好得很!看来你也是冲这黑风岭来的!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让俺看看,你这冒牌货有多少斤两!”
他不再废话,身形一晃,竟也施展出筋斗云的神通(虽不如孙悟空正宗,却也极快),挥棒便打!棒风凌厉,直取孙悟空面门,竟是与孙悟空一般的战斗路数,只是更加刁钻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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