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宫的偏殿里,珊瑚烛台上燃着幽蓝的火焰,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敖闰刚换了身干净的龙袍,鳞片上的焦痕还没完全褪去,却已按捺不住感激,亲手端着南海最珍贵的“千年珍珠露”走到孙悟空跟前:“大圣,此番若不是你出手,西海龙族……”
“别整这些虚的。”孙悟空接过玉杯,一口饮尽,指尖敲了敲身边的石凳,“坐下来说话。我刚才看敖闰你气息还没完全稳住,那魔晶的腐蚀没伤着根本吧?”
敖闰嘿嘿一笑,坐下时龙尾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冰碴:“多谢大圣挂心,也就损耗了三成龙力,调养几日便好。倒是那寂灭魔晶……”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后怕,“我活了三千年,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明明是能量体,却像活物一样会‘思考’,会针对咱们的攻击变招。”
“何止邪门。”鹏魔王不知何时落在了殿门口,双翼收敛成两片黑金披风,“我在高空观察时,发现它吸收的寂灭死气里,裹着点‘熟悉’的味道。”
“熟悉?”牛魔王正抱着个珊瑚盘啃仙桃,闻言抬头,“你是指……和归墟水母皇一样的气息?”
鹏魔王点头:“比那更浓。归墟是‘漏’,西海是‘渗’,照这趋势,寂灭怕是已经找到了渗透三界的‘脉络’——就像人体里的血管,它在顺着这些脉络往核心钻。”
殿内气氛一凝。敖闰攥紧了拳头:“那我们……”
“所以才要趁热打铁。”孙悟空站起身,怀里的灵明突然蹭了蹭他的胸口,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他低头看了眼,小家伙依旧闭着眼,眉心却泛着极淡的混沌光,“既然寂灭在‘织网’,那我们就把它拆了——下一站,去北俱芦洲。”
“北俱芦洲?”牛魔王嚼着仙桃抬头,“那地儿不是雪魄仙子的地盘么?她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刮起一阵寒风。一道白色身影破窗而入,悬停在半空——正是雪魄仙子。她身着素白道袍,发间插着冰簪,脸庞冷得像玄冰,可眼底却带着急色:“大圣,不好了!玄冰眼出事了!”
玄冰眼,北俱芦洲的灵脉心脏。
传说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时,一滴冰髓坠在此处,历经千万年凝结成眼。它不仅是北俱芦洲所有水脉的源头,更封印着无数远古冰灵,维系着北俱芦洲的阴阳平衡。
可此刻,这片原本银装素裹的冰原,已经变成了漆黑的炼狱。
玄冰眼的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冰原融化成污水,原本晶莹的冰棱变成了狰狞的骨刺。无数冰魔从裂缝中爬出来——它们有的是人形,浑身覆盖着黑冰,有的是兽形,长着锋利的冰爪,最可怕的是那些“融冰者”:原本是北俱芦洲的散修,此刻却被魔气侵蚀,皮肤结满黑冰,眼神空洞地挥舞着冰剑。
雪魄仙子站在一座冰峰上,素袖翻飞,祭出一柄冰剑。剑身上的冰纹流转,斩出一道道极寒的剑气,却只能勉强挡住冲过来的冰魔。她的道袍下摆已经被魔气腐蚀出几个洞,露出里面渗血的肌肤。
“雪魄!撑住!”孙悟空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下一刻,金光裂空。孙悟空抱着灵明,与牛魔王、鹏魔王、敖闰并肩落在雪魄仙子身旁。
“大圣!”雪魄仙子松了口气,嘴角溢出一口血,“玄冰眼的冰髓被污染了!寂灭的魔气顺着冰脉往下钻,把里面的冰灵都变成了魔物!再这样下去,整个北俱芦洲都会被冻成死域!”
孙悟空抬头望向玄冰眼,瞳孔骤缩。
原本应该泛着幽蓝光芒的冰眼,此刻像颗腐烂的眼珠,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黑冰。黑冰中,隐约能看到一颗跳动的黑色光团——和西海的寂灭魔晶一模一样!
“敖闰,你带水族战士去封堵冰脉下游。”孙悟空迅速下令,“不能让污染扩散到北俱芦洲的江河里。牛大哥,你去清理那些融冰者——他们的魂魄还没完全被吞噬,留着有用。鹏兄,和我一起对付玄冰眼里的核心!”
“得嘞!”牛魔王咧嘴一笑,抡起混铁棍砸向地面。大地震颤,无数冰棱从地底钻出,形成一道屏障,把冲过来的冰魔挡在外面。他则化身万丈魔猿,冲进冰魔群中,拳如流星,每一下都能轰碎一片冰魔。
鹏魔王双翼一振,化作金色闪电,掠过冰原上空。他的爪尖带着极寒的火焰,碰到融冰者的瞬间,黑冰“咔嗒”裂开,露出里面还在挣扎的人类魂魄。他把这些魂魄收入袖中,留待后续超度。
雪魄仙子看着孙悟空,犹豫了一下:“大圣,玄冰眼的核心……是冰灵族的圣物。你要是能救它……”
“不用废话。”孙悟空抱着灵明走向玄冰眼,“带路。”
两人踩着冰面往前走。越靠近玄冰眼,空气中的寒气越刺骨。灵明在孙悟空怀里动了动,眉心的混沌光更亮了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到了。”雪魄仙子停在一块巨大的冰台前。冰台中央,嵌着那颗跳动的黑色光团。光团周围,环绕着九根冰柱,每根冰柱上都刻着古老的符文——那是冰灵族的封印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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