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之障……果然麻烦!”孙悟空皱眉。强行破除或许可以,但很可能伤及他们的心神。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时,洞穴深处,那无尽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两点幽光。一股冰冷、邪恶、却又带着诡异诱惑力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他心间响起:
“*孙悟空……为何要抗拒?*”
“*你所渴望的,幻境皆可予你。*”
“*无拘无束,逍遥天地,这才是你齐天大圣该有的生活……*”
“*何必为了那些渺小蝼蚁的生死,背负如山重担?*”
“*你看你的同伴……他们沉浸在极乐之中,岂不快活?*”
“*归顺混沌……可得大自在……大解脱……*”
这声音充满了蛊惑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他心防最薄弱的地方,试图再次引动他内心的魔性。
孙悟空猛地抬头,望向黑暗深处,金箍棒已然在手,冷笑道:“藏头露尾的东西!就这点蛊惑人心的伎俩,也配在你孙外公面前卖弄?”
“*哼……执迷不悟……*”那声音变得阴冷,“*既然如此……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恐惧……*”
话音未落,孙悟空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幻!
这一次,不再是美好的诱惑,而是无尽的恐怖!
他仿佛又回到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四周是三昧真火的熊熊烈焰,灼烧着他的皮毛筋骨,痛苦远超当年!
景象再变!又是如来佛祖那遮天蔽日的巨掌轰然压下,五指山携带着无上佛力,将他死死镇压,黑暗、孤寂、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紧接着,画面变成了唐僧一次次念动紧箍咒,他头痛欲裂,满地打滚,而唐僧脸上却带着冷漠与责备!
然后又是红毛巨猿那毁天灭地的巨爪,破碎山河,伏牛集百姓在怨气中哀嚎变异,三界崩塌,万物凋零……
无数他经历过的、恐惧过的、愤怒过的场景,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飞速闪现,每一次都无比真实,冲击着他的神魂!
“吼!”孙悟空发出痛苦的怒吼,这些记忆的确是他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恐惧所在!那魔音趁虚而入,疯狂放大这些负面情绪!
“*痛苦吗?愤怒吗?怨恨吗?*”魔音在他脑中尖叫,“*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因为那些神佛!因为那些凡人!*”
“*打破这一切!毁灭这一切!唯有混沌,才是永恒!*”
剧烈的痛苦与愤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一股毁灭一切的暴虐欲望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就在他双眼即将被血色充斥的刹那!
“嗡——!”
他怀中那本兽皮古册再次发烫!这一次,不再是清凉,而是一股温暖、磅礴、充满浩然正气与古老意志的力量猛地涌入他的体内!
同时,他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苍凉而宏大的叹息,伴随着几个模糊却蕴含着无上力量的音节,正是那兽皮册上记载的、关于《混沌涅盘经》的零星古字!
这几个古音如同洪钟大吕,瞬间将他从无尽的痛苦幻象与毁灭欲望中震醒!
“啊啊啊啊!”孙悟空发出一声长啸,猛地睁开了眼睛!
火眼金睛金光万丈,不再是愤怒与暴虐,而是充满了清明与坚定!
“假的!都是假的!”他声如雷霆,响彻洞穴,“痛苦是真!恐惧是真!但俺老孙走过的路,扛起的担子,护佑的人,也是真!”
“想用这些来动摇俺老孙?做梦!”
他挺直腰杆,目光如炬,直视黑暗深处:“你的把戏用完了吧?那就给俺老孙——滚出来!”
金箍棒指向黑暗,战意冲天!
那魔音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咦,随即陷入了沉默。
周围的恐怖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孙悟空知道,这第一重“心念之障”,他算是闯过去了。但洞窟更深处的危险,恐怕才刚刚开始。而如何唤醒八戒他们,仍是难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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