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幻境里,是花果山的瀑布。当年他大闹天宫被压在五行山下,是土地公偷偷给他送桃子,是猴子猴孙们挖地道给他送水。此刻,瀑布下的水潭里浮着个桃子,正冲他笑:大圣,回家吃桃啦!
悟空踹了块石头,俺老孙才不怕这个!俺怕的是...怕再也当不成你们的靠山!
话音未落,问心石一声,整块石头裂成了两半。紫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却在触及众人时自动散开——原来混沌的邪气,最怕的就是人心的光。
好样的!土地公拍了拍手,这涧算是过了。前面就是苍梧山,忘川桥就在山巅。
众人刚要起身,涧底突然传来闷响。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浮起,竟是被净化的混沌兽!此刻它的蛇尾上缠着七根锁链,每根锁链上都系着块碎玉——正是问心石裂开的碎片。
混沌残魂!李玄的拂尘绷直,它要夺舍!
混沌兽张开嘴,喷出黑紫色的雾气。李小六举起圣珠,圣珠的光与问心石的碎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凤鸣。小狐狸的红裙角飘起来,竟缠住了混沌兽的蛇信子;敖莹的龙涎剑划出火浪,烧得蛇鳞滋滋作响;悟空的金箍棒抡圆了砸向蛇头,直接把它砸进了涧底!
悟空抹了把汗,这畜牲怕是还没死透,等过了忘川桥再收拾它!
众人踩着碎石往山上爬。越往上走,雾气越浓,却闻得到股熟悉的香气——是槐花香!
到了!敖莹指着前方,山巅立着座石拱桥,桥身刻满符文,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桥中央立着块碑,写着忘川桥三个大字,碑前摆着碗清水,水面浮着朵半开的槐花。
这就是白薇姐说的地方。李小六摸出陶罐里的槐树种子,她让我把种子种在这儿。
话音未落,桥下水面突然翻涌。一个身影从水中升起,竟是白薇!她穿着素白的裙,发间插着槐花,眼里带着笑:你们终于来了。
白薇姐!众人围上去,声音哽咽。
白薇摇了摇头:我不是真的。这是忘川桥的引魂像,用来渡执念的。她指向桥下的峡谷,真正的真相,在桥底下。
众人趴在桥边往下看,只见峡谷深处有座水晶宫,宫门上刻着混沌本源四个大字。宫中漂浮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有张人脸——正是混沌本体!
它还没死!李玄的拂尘颤抖,当年女娲娘娘封印它时,留了道灵识在这里。
那怎么办?敖莹攥紧龙涎剑。
白薇的引魂像突然开口:用你们的善念,烧了它的灵识。
善念?李小六想起归真村的炊烟、王婶的槐花糕、小狐狸的红裙角,我们的善念,就是人间烟火。
他举起圣珠,七颗圣珠的光从众人身上迸发,连问心石的碎片都泛起了金光。这些光汇聚成一道金链,直刺混沌本源。混沌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开始消散,露出底下刻着的八个大字:万法归真,终归于心。
原来...这就是真相。李玄叹了口气,混沌本无形,是人心执念造了它;要灭它,也只需人心向善。
白薇的引魂像笑了笑,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槐花中。众人望着桥下的水晶宫,见混沌本源的黑雾正被金光一点点吞噬,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悟空拍了拍龙辇,下一站,去东海找敖广,把这事儿告诉他!
众人跨上龙辇,风从山巅吹来,带着槐花的香气。小狐狸叼着颗槐树种子蹦跶,种子上的光丝与圣珠相连,像根看不见的线,串起了归真村、断魂涧、忘川桥——串起了所有人间的烟火与善念。
山脚下,归真村的炊烟仍在飘。王婶站在村口,望着渐远的龙辇,嘴角扬起笑意。她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槐花糕,那是给王招娣留的——等孩子们回来,还要给她讲今天的故事。
而断魂涧的问心石上,裂开的缝隙里正冒出新芽——是槐树的嫩枝,带着人间的温度,向着天空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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