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玉的热度几乎要烧穿衣袖。白薇攥紧玉珏,抬头望去——夜空中的陨星像团跳动的血焰,每坠地一次就震得山摇,连归真村的老槐树都被震落了半树桃花。
这...这不像是普通陨石。沙僧扛着降妖宝杖,盯着陨星坠落的方向,俺老沙的法眼看见,那石头里裹着股混沌气,和灵山佛国的黑雾一个味儿!
悟空抄起金箍棒就往山坳里跑,俺老孙倒要看看,是谁在天上玩火!
众人跟着他狂奔。越靠近陨星坠落点,空气里的焦糊味越重。等跑到近前,众人全停住了脚步——
那哪是陨星?分明是块磨盘大的黑石头,表面布满蛛网似的裂纹,每道裂缝里都渗出紫黑色的混沌雾气。石头底部压着棵合抱粗的古松,松枝全被烤成了焦炭,地上还嵌着半枚青铜印章,刻着二字。
镇渊碑?李逍遥的青锋剑突然嗡鸣,和我娘留下的那半块镇巫碑纹路好像!
话音未落,黑石头地裂开道缝。一道金光从缝里窜出来,正照在唐僧眉心的双生印记上。他踉跄两步,眼前闪过段模糊的记忆——
- 混沌海眼里,女娲手持双生本源,将一团金光注入镇巫碑,另一团紫光注入镇渊碑;
- 碑身上的纹路突然活了,化作两条交缠的龙蛇,直向人间窜去;
- 最深处,座被混沌包裹的石殿里,躺着具穿五彩霞衣的女尸,胸口压着块和归真玉相似的玉珏。
师父!白薇扶住他,您没事吧?
唐僧擦了擦嘴角的血,指着黑石头:这石头里有镇渊碑的残魂。他蹲下身,指尖掠过青铜印章,三百年前,我在长安古墓见过类似的纹路...那是女娲宫的镇墓印。
女娲宫?悟空挠头,不是早被混沌烧了吗?
烧不掉的。李逍遥摸着青锋剑,剑身上浮现出和镇渊碑相同的纹路,我娘说过,真正的女娲遗迹,藏在时空的褶皱里。
话音刚落,黑石头突然剧烈震动。裂纹里涌出的混沌雾气凝成条锁链,套住了悟空的脚踝。
泼猴!锁链上浮现出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敢闯归墟,拿命来!
悟空的金箍棒抡圆了砸向锁链,却只砸出火星子。锁链反而越勒越紧,疼得他直咧嘴:这玩意儿...比紧箍咒还难缠!
永归真玉!白薇举起玉珏,金紫色的光照在锁链上。锁链瞬间冒起青烟,作响,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石头里。
谢了。悟空揉着脚踝,这石头里有门道。
他抡起金箍棒砸向黑石头。这一棒力道十足,竟把石头砸出个大窟窿。窟窿里飘出张泛黄的帛书,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归墟者,混沌之喉也。双生本源入,可开天地眼。
天地眼?八戒凑过来,莫不是能看透三界的宝贝?
笨蛋!沙僧戳他脑门,是能看透混沌的真相!
众人刚要伸手去拿帛书,黑石头突然地炸开。紫黑色的雾气裹着无数碎石块窜向天空,竟在半空凝成张人脸——那人脸半是女娲的慈悲,半是混沌的狰狞,最中间嵌着双生本源的金紫光纹。
双生大人。人脸开口,声音像男女混唱,你们终于来了。
你是谁?李逍遥的青锋剑指向人脸,是女娲?还是混沌?
我是女娲的执念,也是混沌的残魂。人脸笑了,当年我用双生本源封印混沌,却被它反噬。为了不让它吞噬三界,我把自己的魂魄封在这归墟里,守着最后的封印。
那镇渊碑和镇巫碑...白薇想起母亲留下的器灵,它们是您的法器?
人脸点头,镇巫碑镇混沌之灵,镇渊碑镇混沌之喉。可三百年前,混沌本源冲破了封印,我只能把最后的力量注入双生本源,让你们来...
让我们来当炮灰?悟空的金箍棒又举了起来,当年菩提祖师就说,这天地间最坑的就是!
不是使命。人脸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是希望。你们看——
它指向黑石头爆炸后的窟窿。窟窿里露出半截石阶,石阶两侧刻满了星图,每颗星上都标着人间的名字:长安的阿婆、高老庄的高翠兰、鹰愁涧的老柳树...
这些是你们这一路救过的人。人脸说,他们的善念、他们的执念、他们的爱恨,都成了双生本源的力量。所以你们才能净化混沌之灵,所以归真玉能照见人心。
那又怎样?八戒摸着肚皮,俺老猪就想吃顿饱饭,谁要当什么救世主?
因为你们是。人脸的目光扫过众人,女娲造人时,给了人最珍贵的东西——自由选择。你们可以选择护着这人间,也可以选择转身离开。但...
它的声音突然冷了:如果你们现在退缩,混沌本源会重新吞噬三界。到那时,你们爱的人、你们护过的人,都会变成混沌里的尘埃。
众人沉默了。唐僧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愿往。
师父?八戒急了。
俺老孙陪你去。悟空拍了拍他肩膀,总比在天上当神仙憋屈。
我也去。白薇握紧混沌剑,我娘的器灵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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