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中的撕扯感骤然消失，孙悟空抱着紫霞的魂魄跌落在片灰雾弥漫的荒原上。诛仙剑插在身旁，剑身嗡鸣着指向雾霭深处。
这是...归墟？孙悟空金睛刺痛，竟看不透这灰雾。
紫霞的魂魄愈发透明，指尖却牢牢指向某个方向：那边...有创世残火...
没走几步，地面突然变得柔软。低头看去，哪里是土壤？分明是层层叠叠的腐烂佛经！每踩一步，就有经文碎片腾起，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偈语：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灰雾中突然传来木鱼声。循声望去，竟是个背对他们的老僧在敲击骷髅头。那袭破旧袈裟上，依稀可辨二字。
金蝉子师父？孙悟空刚要上前，紫霞猛地拉住他。
老僧缓缓转身——袈裟下哪有肉身？全是蠕动的红毛！那些红毛组成张模糊人脸，发出如来与菩提祖师混杂的声音：悟空...你来了...
诛仙剑自动飞起，一剑斩碎红毛老僧。溃散的红毛却化作更多小沙弥，齐声诵念颠倒的《金刚经》。声浪如实质般压来，震得孙悟空耳鼻渗血。
别看！别听！紫霞捂住他耳朵，这些都是...
话音未落，地面佛经突然燃烧。灰烬升腾处，浮现出十二品莲台虚影。莲台上坐着个抱膝蜷缩的身影，银甲残破，长发遮面。
那是...黑衣悟空声音发抖，真正的诛仙剑灵？
银甲身影突然抬头，露出与孙悟空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全是灰白色的剑芒。
你终于来了。剑灵的声音像是千万把剑在摩擦，我等你...很久了...
灰雾剧烈翻腾，竟凝成柄巨剑劈下！孙悟空横剑格挡，双剑相撞的冲击波掀翻方圆百里的灰雾。
雾气散尽后，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整个归墟尽头，是具星辰大小的盘古遗骸！而他们站立之处，不过是巨人指节上的一道皱纹。那十二品莲台，正悬浮在盘古空洞的左眼眶中！
看到了吗？剑灵指向盘古右眼，那里...
右眼眶里燃烧着团混沌火焰，火光中沉浮着个残缺的八卦炉。炉口不断喷出红毛，又迅速被火焰烧成灰烬。
老君的炉子...创世残火...紫霞突然剧烈颤抖，悟空！别让它靠近火焰！
为时已晚。剑灵已化作银虹射向八卦炉，灰白剑芒直刺炉心！
拦住他！黑衣悟空尖叫，他要重铸诛仙剑！
孙悟空御剑急追，却在半途被凭空出现的红毛缠住。这些红毛来自盘古的七窍，每一根都挂着张佛陀面孔。最粗的那根上，如来金身与菩提祖师正在融合！
滚开！诛仙剑横扫，斩断红毛无数。但更多红毛从归墟深处涌来，转眼间将他裹成茧蛹。
茧内响起如来与菩提的混合声音：你还不明白？诛仙剑灵重铸之日，就是量劫重启之时！
红毛突然钻入七窍，强行灌注记忆碎片：
封神之战尾声，通天教主将诛仙四剑插入自己躯体；
老君用八卦炉炼化截教万仙；
如来与菩提祖师在盘古遗骸前立下天道契约...
啊！！孙悟空头痛欲裂，灰金骨纹寸寸崩裂。危急关头，紫霞的魂魄突然燃烧起来！
呆子...她化作五色火光包裹住红毛茧，我本就是...女娲娘娘留在灯里的...一缕残念...
火光所过之处，红毛灰飞烟灭。孙悟空破茧而出，正看见剑灵已将半截剑身插入八卦炉！
住手！他全力掷出诛仙剑。
双剑在炉前相撞，迸发的剑气将盘古遗骸都斩出道深渊。剑灵首次露出惊容：你竟能驾驭本体？
因为老孙不只是剑灵！孙悟空一拳轰在对方脸上，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剑灵跌入创世残火，银甲瞬间融化。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竟拽着孙悟空一起坠向炉心！
那就一起重铸！
八卦炉轰然炸裂。混沌火浪中，两具身躯开始融合。孙悟空看见无数记忆洪流涌来：
开天辟地时的剑光；
龙汉初劫时的血战；
甚至...女娲补天时，用五色石封印诛仙剑气的画面！
最后闪回的，是方寸山桃树下，菩提祖师折枝时说的那句：从今往后，你就是孙悟空。
原来...如此...
火焰骤然收缩，凝成个灰白色的茧。茧壳裂开时，走出的身影让远处残存的紫霞魂魄泪流满面——
灰金战甲覆盖全身，心口嵌着五色石。左手持诛仙剑，右手握金箍棒。而当祂抬头时，左眼金睛如火，右眼剑芒如霜。
紫霞。声音带着双重回音，我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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