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捧着那颗心脏的手在发抖,指缝间渗出的是金色的佛脂。
真悟空盯着心脏表面那些蠕动的迷你如来,每个都在念不同的经。诵经声透过紫金钵传出,震得灵山废墟上的碎石簌簌滚落。一块刻着大雄宝殿的残匾从高处坠落,在距离唐僧三尺处突然悬停——钵中佛心跳动的波纹,竟形成了个无形屏障。
师父...真悟空的金箍棒微微发颤,棒身上二字正在剥落,这玩意儿你从哪......
五行山下,你当年被压的地方。唐僧的袈裟下摆突然燃起金色火焰,露出焦黑的双腿,为师挖了......十年。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金血,每天挖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念紧箍咒。
黑衣悟空突然从真悟空耳中钻出半张脸:秃驴,你早知道真相?黑气凝成的獠牙几乎碰到唐僧的鼻尖。
唐僧摇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金血在钵盂里与佛心相融,发出的灼烧声:直到...金钵示现...他颤抖着翻转钵体,内壁刻着的根本不是佛经,而是八卦炉里的丹诀!
混沌少女的灵光轻触那颗心脏:哥,这是如来的佛心,也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你的恶念。
真悟空如遭雷击。记忆突然闪回八卦炉中——老君当年指着他的心口说:这里缺了块东西。炉火映照下,那位置分明是个拳头大的空洞!
当年女娲分灵。唐僧突然跪下,将钵盂高举过头,这个动作让他膝盖处的骨头发出断裂的脆响,她用你恶念造如来,善念化金蝉......钵中的佛心突然剧烈收缩,表面那些迷你如来齐声惨叫。
而你自己,唐僧抬头时,额头上浮现出紧箍咒的烙印,只剩纯粹的战意。
真悟空胸口疤痕突然灼痛起来。嵌入血肉的补天石碎片在皮下跳动,与钵中佛心产生共鸣。每一次脉动,都有灰金色的光丝从疤痕射出,在空中织成张记忆的网——
网中浮现出女娲挥剑斩灵的画面:
石猴的灵体被活生生劈成三份;
黑色的恶念化作如来金身;
白色的善念变成金蝉子;
而中间那份纯粹的战意......
被塞回了石猴躯壳!
所以老孙大闹天宫...真悟空獠牙咬得咯吱响,金箍棒上的龙纹开始游动,是你们早安排好的?
唐僧突然撕开袈裟,胸口露出个碗大的窟窿——里面跳动的竟是半颗灰金色心脏!是你自己的选择。他心口的半颗心与钵中佛心同时跳动,震得空气泛起波纹,就像我现在...选择献心......
紫金钵突然炸裂,佛心跳出,直扑真悟空胸口!
黑衣悟空猛地张开黑气屏障:滚开!黑气中浮现出三百六十根尖刺,每根都刺向佛心。
混沌少女却撤去防护:让他接!她的灵光化作丝带,反而捆住了黑衣悟空的黑气。
佛心撞入真悟空胸口的刹那,整个灵山废墟突然静止。所有飘散的尘埃都凝固在半空,连唐僧嘴角滴落的金血都悬停成珠。在这诡异的静止中,真悟空看见了自己的走马灯——
不是今生的记忆,而是前世:
女娲的斩灵剑落下时,是他自己主动将恶念剥离;
如来初生时的茫然眼神,与他当年在花果山醒来时一模一样;
金蝉子第一世自剜佛骨,剜出的骨头化作了......
唐僧的九环锡杖!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幕——
五行山下,被压五百年的不是他,而是......
如来!
那尊金身佛陀在黑暗中挣扎,压着他的正是......
他自己挥出的金箍棒!
真悟空抱头嘶吼,声浪震碎了时空凝滞。金箍棒落地,棒身二字脱落,化作两条金龙钻入他七窍。龙尾扫过之处,胸口的疤痕完全愈合,浮现出全新的烙印——
上如佛首,下似猴面,中间是道闪电状的裂痕!
唐僧瘫坐在地,气息奄奄:现在...明白紧箍咒了吗......他心口的窟窿正在扩散,边缘处开始化作金粉,那不是约束......
是唤醒......
真悟空浑身骨骼爆响,背后浮现出三头六臂的混元法相:
左面獠牙毕露,黑气凝成的正是黑衣悟空;
右面眉目慈悲,灵光汇聚成混沌少女的模样;
中间那张脸半佛半魔,左眼如如来般低垂,右眼似自己般怒睁!
法相六臂各持不同法器:
左上手握着断裂的金箍;
右上手托着八卦炉的残片;
最下方的两只手,正在拼合......
紫金钵的碎片!
原来如此...法相开口,声如雷霆,一体三分......六只眼睛同时流下灰金色的泪,今日重归混元!
灵山废墟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废墟下露出个巨大的八卦炉——不是老君炼丹的那个,而是由整座灵山地脉熔铸的天地洪炉!炉顶盘坐着的老君虚影睁开眼,拂尘指向苍穹:悟空,时辰已到!
炉盖轰然开启,里面喷出的不是三昧真火,而是......
一整条银河!
璀璨的星砂洪流中,隐约可见天蓬率领十万水军列阵,卷帘大将的降妖杖化作天柱,连消失已久的白龙马都现出龙形,在星海中长吟。
呆子......真悟空刚开口,银河突然倒卷而下。星光触及混元法相的刹那,灵山地底传来万佛同诵的经声——
这次念的不是佛经,而是齐天大圣的名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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