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废墟的烟尘中，那道枯瘦身影缓缓升起。
真悟空眯起火眼金睛，只见破土而出的老僧身披褴褛袈裟，胸口被九根乌金锁链贯穿，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一具金身罗汉的尸骸。而他手中紧握的半块补天石，正不断渗出灰金色的液体，顺着锁链流向那些尸骸。
如来？真悟空金箍棒横在胸前，还是......
老僧抬头，露出一张与假如来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是正常的佛目，右眼却漆黑如墨：泼猴，五百年不见，连我都认不得了？
声音入耳，真悟空浑身猴毛倒竖——这语调，这气息，分明就是当年把他压在五行山下的如来！
混沌少女的灵光突然从道果中钻出：哥，看他手里的石头！
补天石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缝里都蜷缩着个迷你孙悟空，有的戴金箍，有的穿袈裟，甚至还有长着六只耳朵的！
这是......
你的本命精魄。老僧苦笑，女娲补天时，从你前世身上剜下来的。
真悟空如遭雷击。他突然想起金箍棒里残留的记忆——自己前世被斩首炼器，难道......
别信他！黑衣悟空的黑气在识海里翻腾，这老秃驴最会骗......
话未说完，废墟突然剧烈震动。假如来的残躯从地缝里爬出，浑身挂满耳朵的皮肉已经腐烂，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你们......都得死！
白骨爪拍向老僧后心，却被九根锁链自动护主绞住。老僧头也不回，只是轻叹：痴儿，五百年了还不醒悟？
补天石突然射出一道灰光，击中假如来眉心。腐烂的皮肉簌簌脱落，露出真容——
竟是尊金身罗汉！
阿难？！真悟空瞪大眼睛。
这分明是如来座下大弟子，五百年前亲手给他戴金箍的阿难尊者！
呵......阿难的金身开始崩解，师父，您当年剜我佛骨植入恶念时......
可想过今日？
老僧闭目合十：因果循环。
真悟空越听越糊涂，金箍棒一指老僧：少打哑谜！你到底是谁？
我是如来，也不是如来。老僧摊开掌心，补天石里的迷你孙悟空们突然睁眼，当年女娲补天，用你前世左半身炼石，右半身......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造就了这具佛躯。
黑衣悟空突然暴怒：放屁！师兄别信，他在编故......
他没说谎。混沌少女的灵光轻颤，哥，你摸下他的心口。
真悟空迟疑片刻，伸手按在老僧胸前。指尖传来的心跳声让他浑身一震——
这频率......
竟与自己的心跳一模一样！
现在明白了？老僧的右眼突然流下黑血，金蝉子十世轮回，为的就是今日......
让你我合二为一！
九根锁链突然暴起，缠住真悟空四肢。补天石里的迷你孙悟空们尖叫着扑来，疯狂啃咬他的皮肉！
师兄！黑衣悟空的黑气化作饕餮巨口，撕咬着锁链，这是夺舍！
混沌少女的灵光却反常地平静：哥，记得八卦炉里......
老君最后跟你说的话吗？
真悟空一边挣扎，一边回想。当年在炼丹炉里，老君确实在火光中对他耳语过一句......
【若见如来，先碎其石】
原来如此！
真悟空突然停止挣扎，任由那些迷你孙悟空爬满全身。就在它们即将钻入七窍时，他突然咧嘴一笑：
吃够了吗？
该老孙吃你们了！
血盆大口一张，竟将身上的迷你孙悟空们尽数吞入腹中！
老僧终于变色：你......
我怎么知道？真悟空獠牙间溢出灰金火焰，因为老君早料到你这一手！
他猛地挣断锁链，金箍棒直刺老僧手中补天石：
棒尖触及石面的刹那，整座灵山废墟突然静止。
然后，在所有幸存者的注视下——
老僧的佛躯开始崩解；
阿难的残骸化作金粉；
连十二金箍棒都寸寸断裂......
而在爆炸中心，真悟空保持着刺击的姿势，胸口插着半块补天石碎片。
碎片上刻着三个小字：
【吃饭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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