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悟空跃入深渊,三界的时间也突然静止。
唐僧合十的双手定格在半空,猪八戒钉耙掀起的瓦砾悬停不动,连牛魔王鼻息喷出的火星都凝固成赤红的琥珀。唯有深渊边缘的混沌气流仍在流动,像一张贪婪的嘴,将静止的时空一寸寸吞入黑暗。
深渊内部是超出认知的战场。
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物质能量之别。孙悟空的金箍棒刚出手就融化成光流,星河铠甲不断分解重组。他看见自己的手臂时而化作星云,时而变成最基础的法则符文。
有意思。孙悟空咧嘴一笑,獠牙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璀璨的银河。
虚无深处传来震动,那是概念层面的。孙悟空突然理解混沌少女的恐惧——这个存在本身就在否定一切!
金箍棒所化的光流突然凝聚,变成一柄横跨虚无的巨尺。尺面上浮现七个刻度,每个刻度都对应一种本源力量:
哀魄的极寒、怒魄的暴烈、欲魄的缠绵......
七情归一,化作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
这光照亮了深渊的真容——无数根锁链交织成网,每根锁链都由破碎的宇宙残骸组成。而在网中央,蜷缩着个半透明的女童,正是混沌少女的本源形态!
哥...她的声音直接震荡孙悟空的意识,它要吃掉所有...
孙悟空突然明白过来。这个虚无存在以为食,每个被吞噬的宇宙都会变成锁链的一部分。而混沌真主们,不过是它消化系统里的!
那就看看谁的牙口更好!
他抓住量天尺猛地劈下。七个刻度同时闪亮,斩出的是七个完整的小宇宙!这些宇宙在飞行中演化出生命、文明,最后在撞击时绽放出最绚丽的光芒。
虚无存在第一次退缩了。
它惧怕的是无法消化的。孙悟空福至心灵,突然收回量天尺,转而从耳中掏出根毫毛——
毫毛化作一本厚重的书卷,封面赫然写着《西游记》三个大字。书页翻动间,无数故事像蝴蝶般飞出:大闹天宫的桀骜、三打白骨精的机敏、甚至还有女儿国那段未了的情缘......
虚无存在疯狂吞噬这些故事,身体却开始不自然地膨胀。它消化不了如此浓烈的情感,就像人喝不下沸腾的钢水。
原来你怕这个?孙悟空哈哈大笑,突然扯下一片铠甲。
铠甲碎片化作水墨,在虚空中挥毫写下新的篇章。这次是他自己的故事——从石头里蹦出的那一刻,到如今站在深渊边缘。每一笔都带着七情六欲,每一划都刻满悲欢离合。
虚无存在发出无声的尖啸,身体出现无数裂痕。那些被它吞噬的宇宙残骸开始从伤口喷涌而出,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混沌少女的锁链突然绷直,她小小的身体飘到孙悟空身旁:哥,现在!
她双手捧出一团纯净的混沌火种,火种里跳动着所有被拯救世界的坐标。孙悟空毫不犹豫地吞下火种,量天尺上的七个刻度同时燃烧起来。
这一棒——
量天尺横贯虚无,七个燃烧的宇宙在刃锋上旋转,
叫你灰飞烟灭!
尺刃斩落的刹那,深渊里亮起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道曙光。虚无存在像泡沫般消散,而那些被吞噬的宇宙残骸,全部化作星辰镶嵌在混沌少女的锁链上。
我们赢了?孙悟空看着逐渐崩塌的深渊。
混沌少女却突然抱住他的手臂:不,哥,这才刚开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深渊底部突然睁开一只全新的眼睛,比之前庞大千万倍!这只眼睛里没有恶意,只有无尽的饥饿——原来刚才消灭的不过是它的一粒细胞!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传来剧烈震颤,棒身浮现出三界的实时景象:
唐僧正在用九环锡杖丈量灵山废墟;
猪八戒把天庭残骸改造成了菜园;
而牛魔王...正在教花果山的小猴子们酿酒!
有意思。孙悟空擦掉嘴角的血迹,看来俺老孙得在这堵门了。
混沌少女的锁链突然缠绕上他的手臂,稚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次,我陪你一起。
深渊底部传来令星辰失色的咆哮,新的战斗再次打响。但这次,量天尺的光芒再没熄灭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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