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胎裂缝中渗出的液体散发着腐坏的桃香。
孙悟空盯着自己深陷在石胎中的左臂,那些暗金色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是染黑,而是每片鳞甲下面都渗出粘稠的墨汁,顺着石胎表面的齿痕流淌。液体流过之处,被抹去的第五个名字痕迹开始显现——
牛魔王突然用混铁棍捅了捅正在融化的断角,这算什么名字?
棍尖沾到的岩浆滴在石胎上,立刻被那黑色液体吞噬。更诡异的是,液体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旋涡,每个旋涡中心都映出一段记忆:
女娲捏合五枚石胎时,指尖漏下一滴暗金色的血;
接引道人跪拜时,僧袍下摆沾着半片蛇鳞;
如来成佛时,掌心握着半枚腐烂的蟠桃......
金箍小蛇突然暴起。它一口咬住孙悟空的右耳,獠牙刺入的瞬间,那些记忆碎片突然串联成完整的画面:
第五枚石胎的真名不是,而是被活生生咬掉了一角的字!残缺处渗出暗金色血液,正好是如来的金印形状。
原来金蝉子......幼猴的蛇尾突然缠住牛魔王的混铁棍,是给这个字......补笔的墨?
女娲右手突然剧烈颤抖。断腕处喷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组成全新的契约:
【五胎本名皆带犭】
【偷天换日佛成魔】
【金蝉十世补残字】
【唯有真名......】
最后两个字被石胎突然的尖啸震碎。裂缝中伸出五条黏腻的触须,每条触须顶端都长着不同的脸:
通臂的佛面、赤尻的妖相、六耳的魔容、灵明的猴貌......以及第五张正在融化的、介于人与蝉之间的怪脸!
猨狨猱猿......牛魔王突然大笑,笑声震得灵山废墟簌簌颤抖,还差个猕猴?
石胎完全裂开的刹那,露出的不是怪物,而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碑文用殄文刻着完整的五胎谱系,唯独第五个名字的位置被凿得坑坑洼洼。凿痕里渗出的黑色液体组成一个扭曲的:
不对......金箍小蛇突然收紧身躯,勒得孙悟空颈骨咯咯作响,看液体流动的方向!
黑色液体突然倒流。它们从石碑表面浮起,在空中重新组合——不是,而是被刻意破坏的字!缺少的那一角,正好是如来的金印大小。
难怪要金蝉十世......幼猴突然跳到石碑上,蛇尾插入凿痕,是用蝉翼当宣纸......
它的尾巴突然暴长,刺入每个观战者的眉心。孙悟空眼前浮现出被刻意掩藏的真相:
接引道人偷走的不只是石胎,还有女娲的命名权;
如来金印不是功德标记,而是遮住真名的补丁;
就连金蝉子轮回时褪下的蝉翼,都被用来......
重写历史?孙悟空突然暴起,金箍棒狠狠砸向石碑,问过俺老孙没有!
棒身接触碑面的瞬间,那些黑色液体突然凝固。不是结冰,而是像被某种力量强行定格。液体表面浮现出完整的五个名字:
通臂猨、赤尻狨、六耳猱、灵明猿......以及第五个被如来用金印遮盖的——
猕猴猨?牛魔王突然用混铁棍捅穿自己的胸膛,这算什么狗屁名字!
岩浆般的血液喷在石碑上,立刻被黑色液体吞噬。但这次,液体没有重组,而是剧烈沸腾起来。气泡中浮现出洪荒时代的真实场景:
五枚石胎本是一体,女娲赐名时写的根本不是单字,而是完整的猨狨猱猿猨!如来偷走的第五枚石胎,正是重复的那个字!
轮回真相......金箍小蛇突然口吐人言,声音像极了八卦炉里的老君,是让重名者......
石碑突然炸裂。不是粉碎,而是像蜕皮般剥落外层,露出底下真正的碑文:
【五胎同源本一体】
【重名者当被吞噬】
【金蝉十世写新名】
【唯有......】
最后两个字被突然出现的第三只手抹去。这只手从虚空中探出,掌心不是字金印,而是正在融化的字!
原来是你......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软化,变成锁链缠住那只手,燃灯古佛......或者说......
女娲右手做出最后一个动作。它抓住正在沸腾的黑色液体,狠狠按进石碑的残缺处——
液体凝固的刹那,五个名字突然活了过来。它们挣脱石碑的束缚,在空中相互追逐撕咬。每一次碰撞,都有一段记忆被篡改:
通臂猨的佛光里多了香火;
赤尻狨的川泽中多了冤魂;
六耳猱的耳道里多了诵经声;
灵明猿的金箍棒上多了二字......
而第五个名字猕猴猨......
正在被如来的金印一点点吃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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