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袍服内衬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用更细的丝线,绣上了两个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字:“安”、“雯”。
取他名中“崖”的谐音“安”,愿他平安;与她之名“雯”相连,寓意彼此安稳相依。
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是她埋藏在华服之下的,最缱绻的私语。
如此不眠不休,除了必要的用餐和短暂的休息,晴雯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件袍服上。
直到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再次将房间染成暖金色,最后一针终于落下。
她用小巧的银熨斗,仔细地将袍服熨烫得平整服帖,每一个折痕都恰到好处。
一件崭新的雨过天青色暗云纹锦袍,静静地悬挂在衣架上,在暮色中流淌着静谧而高贵的光华。
款式简洁大方,并无过多装饰,但无论是裁剪的合体度,还是那需要凑近才能看清的精妙刺绣,都透露出制作者非凡的匠心与深沉的情感。
小婉在一旁看得几乎痴了,喃喃道:“姑娘,这。。。。。。这衣裳做得太好了!”
晴雯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连日辛劳的倦色,眼底却闪烁着满足而期待的光芒。
她正想让小婉去请贺青崖,却听外间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贺青崖这几日公务繁忙,但每日都会抽空过来看看。今日一进门,便觉得室内气氛有些不同。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那件悬挂在衣架上的新袍服吸引住了。
那颜色,那光泽,那挺括的轮廓。。。。。。他几乎是瞬间就认出,那是御赐的宫缎。
“这是。。。。。。”他有些讶异地看向晴雯。
晴雯走到衣架旁,轻轻取下袍服,转身面对他,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给你的。试试看,合不合身。”
贺青崖愣住了。
他猜到这料子珍贵,更猜到这必然是晴雯亲手所做——府里并无这样的绣娘,而这般精巧的做工,也绝非寻常裁缝能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涌上心头,冲击着他的胸腔。
他征战沙场,受过无数封赏,见过无数珍宝,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因为一件衣服而心潮澎湃。
他接过那件犹带着晴雯指尖温度的袍服,触手丝滑微凉,却仿佛有滚烫的热度,一直熨帖到心里去。
他深深看了晴雯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然后转身去了偏室更换。
当贺青崖穿着那件崭新的袍服从偏室走出来时,连一旁侍立的小婉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太合身了!
仿佛是依着他的身体生长出来的一般。
雨过天青的颜色衬得他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更显挺拔清雅。
袍服随着他的走动,暗云纹若隐若现,流转着低调而华美的光辉,将他身为武将的英挺与世家公子般的贵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晴雯围着他转了一圈,这里理理领口,那里拽拽袖缘,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节,眼中满是欣赏与得意:“嗯,尺寸正好,肩膀这里也服帖,下摆长度也合适。。。。。。”
贺青崖站在原地,任由她摆布,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她身上。
他抬起手臂,看着袖口那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云纹刺绣,感受着布料贴合肌肤的舒适触感,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幸福感填满。
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这是她的心血,她的情意,是她将他放在了心尖上的证明。
“雯儿。。。。。。”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震动,“这料子,是御赐之物,你该留着自己用。。。。。。”
他并非不识货,这云锦宫缎,给女子做衣裙才是正理。
晴雯抬起头,打断他,语气理所当然,又带着一丝娇嗔:“御赐之物又如何?好东西,自然要给最合适的人。我觉得这颜色、这料子,最配你。”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前平整的衣料,低声道,“我希望你穿着它,平平安安,也。。。。。。时时想着我。”
最后那句话,轻得几乎如同耳语,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贺青崖的心尖上。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那双因连日赶工而略有些泛红的手指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我很喜欢。”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无比,“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这比他获得的任何军功封赏,都更让他觉得珍贵。
沙场搏杀,换来的是功名利禄;而此刻手中这柔软的布料,身边这人,才是他真正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温暖与归属。
他穿着这件饱含深情的衣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涵碧轩内一片静谧温馨。
衣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淡淡馨香,贺青崖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这细腻绵密的情意包裹着,暖意融融,无比踏实,无比珍惜。
这一针一线织就的,何止是一件衣裳。
分明是缠绕指尖、深入骨髓的柔情,是将彼此命运紧密相连的、看不见的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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