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岛核心实验室的灯光,在凌晨时分显得格外冷冽。初步测试成功的短暂振奋,已被沈墨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入深渊般的凝重与紧迫。
宋晚晴站在观察窗前,目光从父亲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屏幕上放大的、沈墨正在分析的神经信号图谱上。那些微弱却有序的θ波,如同魔鬼低语,暗示着一个比单纯毒杀更加恐怖的可能。
“重新分析的结果出来了。”沈墨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我们对‘星尘’原始样本进行了超深度质谱和基因组测序…发现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东西。”
主屏幕上切换出复杂的分子结构图和基因序列对比。“除了已知的神经毒性生物碱核心,样本中还含有微量的、一种人工设计的、类似朊病毒蛋白折叠诱导因子的物质…浓度极低,通常检测会忽略,但它非常稳定,并且对特定的神经元突触蛋白有极高的亲和力。”
张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朊病毒…错误折叠…诱导?这…这玩意儿理论上是用来研究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工具,但如果被恶意设计,定向针对特定的神经回路…” 他不敢再说下去。
“它就像一把‘钥匙’,或者一个‘模版’,”沈墨接口,语气沉重,“‘幽冥兰’毒素负责破坏和压制原有的神经功能,制造昏迷和机能衰弱的表象。而这种微量诱导因子,则可能像潜伏的幽灵,缓慢地、隐蔽地,在瘫痪的神经网络废墟上,按照某种预设的‘图纸’,诱导蛋白质错误折叠,试图…重建一条新的、受控的神经通路!”
重建神经通路!受控!
这个结论让整个监控中心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已经不是毒药,而是企图进行某种邪恶的“神经重编程”!父亲的大脑,可能正是一个进行中的、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场!
“杨文斌的那些‘营养液’和‘康复方案’…”宋晚晴的声音冷得像冰,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立刻彻查!每一份配方,每一个参数,都不能放过!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无害的‘神经生长因子’、‘脑循环促进剂’,还有那些低频电刺激、特定频率声波治疗的记录!”
“已经在做了。”沈墨手指飞舞,调出大量医疗记录的数据流,“我正在建立一个模型,将杨文斌所有干预措施的时间、种类、剂量,与父亲历次脑部扫描的细微变化、生命体征的波动进行超精细关联分析…需要一点时间。”
宋晚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恐惧解决不了问题。她转向高远:“瑞士那边,班森·李进入庄园后,有没有异常的通讯信号发出?或者庄园内部有没有特殊的能量波动、实验设备启动的迹象?”
高远立刻调出侦察小组的最新汇报:“班森·李进入后,庄园对外的一切常规通讯显着减少,但监测到几段极其短暂、加密等级极高的定向卫星数据流,目标指向…北极圈附近,斯瓦尔巴群岛方向!此外,庄园地下区域的热源分布,在午夜时分有过一次短暂的、有规律的集中升高,随后恢复,模式类似…大型精密仪器预热或周期性数据运算。”
斯瓦尔巴!又是斯瓦尔巴!与他们争夺极地苔藓的地方!还有庄园地下的异常活动…
宋晚晴脑中瞬间串联起无数线索。极地苔藓的冰核蛋白酶,是“星尘”毒素的天然抑制剂,也是“破晓-I号”的核心。而“牧羊人”在瑞士的巢穴,却在关注斯瓦尔巴,并且进行着疑似实验的活动…
“他们也在研究对抗‘星尘’毒素的方法?还是说…”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过,“他们在研究如何让‘星尘’的神经诱导效应,突破‘破晓-I号’或其他潜在抑制剂的封锁?”
或者说,“牧羊人”掌握的技术是双刃剑,既能下毒控制,也可能…需要解药来“完善”或“稳定”他的控制?父亲的昏迷与潜在神经改造,是否只是他更大图谋的一部分,甚至是一个…“实验原型”?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沈墨,加快对杨文斌医疗记录的分析。张博士,继续深化对‘星尘’诱导因子的研究,尝试用‘破晓-I号’进行体外中和实验,看能否阻断其诱导作用。”宋晚晴快速下达指令,语速因思维的激烈碰撞而加快,“高远,让欧洲的行动组,想办法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尽可能靠近庄园,采集周围环境样本,尤其是空气和水源,分析有无特殊的化学或生物残留。同时,监视所有从庄园出发的车辆和人员,特别是前往机场或可能运送物品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紧张操作的另一名技术专家突然喊了一声:“宋小姐!陈伯那边有紧急加密信息接入,优先级最高!”
“接进来。”
陈伯的面孔出现在副屏幕上,背景似乎是在移动的车内,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和…一丝恍然。
“大小姐,我找到了一些…非常古老的家族记录。”陈伯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挖掘出尘封秘辛的震动,“是关于您祖父那一代,大概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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