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连日来的低气压几乎凝固成了实质。
龙椅上的宋钦宗赵桓,眼窝深陷,面色灰败,奏章上那些“城墙破损”、“士气低迷”、“伤亡激增”的字眼,像一根根毒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金军投石车日夜不停的轰击声,仿佛就响在耳边,每一次沉闷的“轰隆”声,都让他心头一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殿外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那熟悉的、带着颤抖却难掩激动的高呼:
“报——!!!南城急报!大捷!王程将军以神炮反击,摧垮金虏投石车十余架!金军炮阵已破,攻势受挫!”
“什么?!”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殿堂!
宋钦宗“嚯”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差点带翻了御案上的镇纸。
他身体前倾,死死盯着殿门口连滚带爬进来的传令兵,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再说一遍?!神炮?摧垮了多少?!”
“陛下!千真万确!”传令兵跪在地上,激动得额头见汗,语速飞快,“王将军改进投石车两架,名为‘轰天’、‘破虏’!射程极远,精度奇高,威力无匹!
自今日清晨起,仅凭此两架神炮,便锁定金军炮阵,一炮一个,接连摧毁金虏投石车十三架!金兵炮手死伤惨重,余者胆寒,已仓皇后撤,再也无法威胁我城墙!”
他描述着那石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落下,将金军庞大的投石车砸得粉碎解体的场景,描述着金军从嚣张到惊恐再到溃逃的狼狈,描述着城头守军从绝望到狂喜、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好!好!好一个王程!好一个‘轰天’、‘破虏’!”
宋钦宗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些许虚浮的兴奋,而是底气十足、酣畅淋漓的怒吼!
他猛地一挥袍袖,多日积压的阴郁、惶恐、无力感,在这一刻随着这声怒吼被彻底驱散!
脸上因激动而涨得通红,深陷的眼窝里迸发出骇人的精光,连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天赐王程于朕!真乃朕之福将!擎天之柱!”
他环视殿内同样被这惊人战果震得目瞪口呆的群臣,声音洪亮,带着扬眉吐气的快意,“众卿都听见了?前番阵前斩将,乃是勇武!今日巧思破敌,乃是智略!勇冠三军,智谋超群!此等栋梁,岂能不赏?!”
他目光灼灼,看向拟旨的翰林学士,斩钉截铁:“拟旨!”
“陛下!”
果然,又有老臣出列,正是之前反对封爵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宗正,“王程之功,固然卓着,然其晋升之速,已旷古罕闻。短短数日,由白身而至游骑将军、开国男,恩遇已极。
若再行超擢,恐非……非养臣之道啊!且匠造之功,终非阵战杀伐之实功,赏其金帛即可,官爵之事,是否暂缓……”
“荒谬!”
宋钦宗直接打断了他,脸上因怒意和激动更红了几分,他难得地显露出属于帝王的决断,“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金虏投石车连日轰击,城墙危殆,军心涣散,满城惶惶!
是王程,以奇技破敌利器,解了这燃眉之急,稳了军心,安了民心!此功,堪比十万雄兵!岂是区区金帛可酬?”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乱颤:“尔等只知固守陈规,可知如今是什么时节?!汴梁城下,百万金虏虎视眈眈!
朕若此时还吝啬官爵,寒了忠臣良将之心,谁还肯为朕,为这大宋江山效死力?!朕今日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只要能解危局,扶保社稷,朕不吝公侯之赏!此非仅赏王程,乃是千金买马骨!”
皇帝的态度如此坚决,理由又如此冠冕堂皇,直指当前存亡之际的核心。
那老宗正张了张嘴,看着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旁边李纲等主战派大臣跃跃欲试、准备附议的神情,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颓然一拜,退回了班列。
“拟旨!”宋钦宗不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声音斩钉截铁,“游骑将军、开国男王程,忠勇智略,冠绝当世!前斩敌酋,今破敌炮,屡建奇功,匡扶国难!
特晋为正五品宁远将军,实领锐健营指挥使不变!晋爵开国子,食邑一千户!加赐东海明珠一斗,珊瑚树两株,御酒二十坛!其‘轰天’、‘破虏’神炮,着工部有司详加记录,仿造推广,以固城防!”
宁远将军!正五品!爵位由男晋为子,食邑增加!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级,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超擢,并且是在有人明确反对的情况下,皇帝力排众议强行封赏,这背后代表的圣眷和意义,远超品级和爵位本身!
“陛下圣明!”李纲率先洪亮应和。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拜倒,这一次,再无人敢有异议。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名叫王程的将领,已简在帝心,圣眷正隆,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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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和王程再立新功、加官进爵的消息,再次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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