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烽火2号’,针对非小细胞肺癌,预计三个月后进入临床。”
“‘烽火3号’,针对食管癌,预计五个月后进入临床。”
她合上电脑。
“我们不是在抢劫。”
“我们只是在回收即将过期的工业废品。”
会议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罗氏的CEO脸色惨白,手指着协议的第三页。
“最终零售价由委员会制定……利润率不得超过10%?”
他站起身,声音变了调。
“这不可能!10%的毛利,我们将沦为华夏的代工厂!”
“代工厂?”
高岚冷冷地看着他。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前,背对众人。
“过去一百年,你们把成本几美元的药,卖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元。”
“你们不是在做生意,是在向全人类征收‘生命税’。”
高岚猛地转身。
她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在,苏奇教授,剥夺了你们收税的权力。”
“从今天起,医药回归它的本质——制造业。”
“不想做代工厂?”
高岚抬手,指向会议室厚重的大门。
“可以离开。去看看三天后,没有了华夏的原料药,再面对‘烽火’系列的全线冲击,你们的商业帝国还剩下什么。”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没有人敢动。
更没有人敢走向那扇门。
原料药断供,是悬在头顶的剑。
“烽火”平台,是从地面轰向天空的炮火。
天上地下,无路可逃。
戴维斯面如死灰。
他环顾四周,看到的皆是同样的绝望。
曾经不可一世的全球医药托拉斯,此刻脆弱得像一群等待圈养的牲畜。
他们终于明白。
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家公司,也不是一个国家。
而是一个更高维度的文明,对旧秩序的清洗。
“我签。”
戴维斯拿起桌上的金笔,手腕沉重如铅。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是旧时代落幕的挽歌。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罗氏,默克,诺华……
二十分钟后。
二十份沾着新鲜墨迹的协议,整齐地码放在高岚面前。
江城午后的阳光洒在那些签名的笔迹上。
高岚没有再看这些已经失去价值的人。
她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苏奇,结束了。”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人的温度。
“新世界,开始了。”
……
签字墨迹未干。
华夏大地,一场静默而宏大的总动员,已经开始。
这不是战争,却比战争更急迫。
西北,
甘肃。
黄沙漫天的县城公路上,
一支看不到尽头的重型卡车车队,正如钢铁洪流般驶入。
每一辆卡车都覆盖着厚重的篷布,车头挂着红色的横幅:
“不惜一切代价,打赢抗癌人民战争!”
县医院院长刘建国站在路边,被车队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但他一步没退。
他的身后,全院三百名医护人员列队完毕。
他们不像在迎接物资。
像在迎接一支即将奔赴前线的野战军。
“嘎吱——”
为首的军用卡车停下。
跳下来的不是司机,而是全副武装的战士。
他们迅速散开,拉起警戒线,荷枪实弹。
紧接着,十几个胸前佩戴“江城中心医院”徽章的年轻人跳下车。
领头的张伟,眼圈发黑,显然已经连续奔波了数十个小时。
他没有寒暄,直接向刘建国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声音沙哑:
“刘院长,‘千县万医’第109支援组全员到达。”
“车上是三千人份的‘E-19’检测试剂,和五百支‘烽火一号’。”
“请立刻腾出最大的库房,要求双人双锁,24小时武警看守。”
刘建国看着那些被战士们小心翼翼抬下来的冷链箱。
箱体上,印着红色的“绝密”字样。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干了一辈子基层医疗,见过送面粉的,见过送棉被的。
第一次见,送命的。
……
三天后。
县医院门诊大厅,人潮汹涌。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十里八乡。
“京城来了大专家”、“国家发了免费药”,这两句话足以让最固执的老农放下锄头。
角落里。
五十八岁的王根生蜷缩在塑料排椅上,脸色蜡黄,右手死死顶着右上腹。
疼。
像有把钝刀子在肝脏里搅动。
他知道那是什么。
村东头的老李,半年前就是这么疼死的。肝癌,发现就是晚期。
王根生不想来。
家里刚给儿子凑了彩礼钱,兜里比脸还干净。
查出来又能怎么样?
城里医院一张床位费,够他卖一千斤土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