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没有了基础抗生素,最简单的阑尾炎手术都可能导致致命的感染。
ICU没有了肝素,所有需要体外循环的重症病人都得等死。
药店没有了扑热息痛和布洛芬,一场普通的流感,就可能引发全国性的社会恐慌。
养老院、社区诊所、家庭医生……整个社会最基础的医疗保障网络,将在一瞬间瘫痪。
这会引发多大的社会动荡?
会造成多严重的经济损失?
会死多少人?
杰瑞·米勒不敢想下去。
他只知道,那将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
他一直以为,华夏是全球化产业链里,那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最底端的打工仔。
他们赚的是最辛苦的钱,承受的是最严重的环境污染。
而他们这些坐在华尔街顶楼办公室里的人,只需要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能用金融和专利,收割走绝大部分的利润。
他从未想过,这个他们眼中的“打工仔”,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悄地,将整个产业链的命脉,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们不是在打工。
他们是在挖地基。
当他们把地基挖空,换成自己的时候。
整座大厦的生杀予夺,就已经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杰瑞·“米勒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他终于明白了。
苏奇,高岚,他们根本不是商人,也不是科学家。
他们是战略家。
是敢于用整个世界的安危,来做赌注的,最冷酷,也最可怕的战略家。
他们不是在请求,不是在谈判。
他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关于“相互确保摧毁”的,冰冷事实。
你敢按你的制裁按钮,我就敢按我的停供按钮。
我们一起回到石器时代。
看谁先撑不住。
这场贸易战,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争。
美国想打的是一场治安战,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弟。
而华夏,从一开始,准备的就是一场全面核战争。
还怎么打?
没法打了。
杰瑞·米勒感觉自己的信仰,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引以为傲的金融模型,在“核威慑”面前,就像小孩子的沙盘城堡。
他颤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
会场的第一排,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辉瑞CEO艾伯乐,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份清单。
他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以为自己手里握着的是王炸。
却没想到,对方手里,握着的是能把整个牌桌都掀翻的……炸弹。
他输了。
输掉了他自己的职业生涯,输掉了辉瑞的未来,甚至输掉了整个西方医药霸权的未来。
他慢慢地,无力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老人。
他身边的布鲁德米勒和施万,表情同样呆滞。
他们像三座沉默的,正在被风化的石像。
共同见证着一个帝国的黄昏。
而调查团的其他人,则更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德肖维茨,这位哈佛法学院的传奇,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还在夸夸其谈,什么“文明社会”,什么“法律规则”。
现在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在“生存”这个最原始的命题面前,一切文明和规则,都显得那么脆弱和虚伪。
科恩伯格教授,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彻底释然了。
作为一名科学家,他曾经为自己不能扞卫“知识产权的尊严”而感到羞愧。
但现在,他只感到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和这群只知道垄断和收割的资本家,站在一起。
苏奇,用最冷酷的手段,扞卫了科学最终极的尊严。
那就是,服务于全人类。
而不是成为少数人牟利的工具。
……
主席台上。
高岚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绝望而呆滞的脸,她没有丝毫的得意。
她的表情,依旧冰冷。
她只是在完成她的工作。
为苏奇,扫清前进道路上,所有的障碍。
她转过身,将话筒,递还给了苏奇。
苏奇接过话筒,重新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全世界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他的身上。
他已经用技术,摧毁了他们的科学壁垒。
用产业链,摧毁了他们的政治讹诈。
现在,他将进行最后的,审判。
“艾伯乐先生。”
苏奇的声音,打破了会场的沉寂。
艾伯乐浑身一颤,他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苏奇。
“现在,我们来谈谈,关于技术授权的问题。”
苏奇的话,让艾伯乐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技术授权?
他还要谈?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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