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始资料?”
徐飞鸿教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猫捉老鼠般的讥诮。
他以为苏奇要拿出的,不过是一些精心挑选、经过剪辑美化的病历照片或短视频。
“苏医生,我必须提醒你。”
徐飞鸿的声音通过话筒,充满了道貌岸然的威严。
“任何经过后期处理的东西,在学术上,都不能作为证据!”
他要用“程序正义”,彻底堵死苏奇所有的退路。
台下,那些刚刚还在嘲讽的专家们,此刻也都换上了一副“看你如何狡辩”的审视表情。
金边眼镜的医药代表更是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女总监低语:“最后的挣扎,毫无意义,反而更显丑陋。”
苏奇没有理会他。
仿佛那义正言辞的指控,不过是夏日的蝉鸣。
他只是拿起遥-控器,对准了屏幕。
“不,徐教授。”
“我的这份资料,无剪辑,无美化,无加速。”
苏奇的声音平静,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穿透了所有嘈杂。
“4K,高清,第一术野视角。”
“原生态。”
说完,他不顾徐飞鸿那瞬间愕然、试图再次开口阻拦的眼神,决然按下了播放键。
嗡——
巨大的幕布,再次亮起。
出现的,不再是冰冷的PPT。
而是一间真实的手术室!
一个被暗红色血液和狰狞肿瘤完全占据的、地狱般的术野!
视频,从高建国那台Klatskin瘤IV型手术最核心、最惊心动魄的部分,直接开始!
镜头稳定得可怕,视角刁钻得匪夷所思,显然是来自一台固定在无影灯中央的、顶级术野摄像机。
画面中,一双戴着无菌手套的手,稳稳地持着手术刀,切了下去。
“嘶——”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整齐得如同军乐团的演奏。
那把刀,切入的不是任何安全的、教科书上标注的、可以按部就班游离的平面。
而是直接刺入了肝门部血管、胆管、神经最密集、最混乱的“死亡雷区”!
“疯了!他这是在主动引爆!他想干什么?!”
一个来自沪上顶级医院的主任,下意识地从座位上惊立而起,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
然而,预想中的血崩并未发生。
屏幕上,那双手,稳定得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臂。
那把刀,灵巧得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
它在密如蛛网的血管缝隙中穿梭、游离、剥脱。
刀尖每一次的起落,每一次的翻转,都像是在发丝之上,进行着微米级别的、优雅而冷酷的雕刻。
台下,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抱着看笑话心态的专家们,此刻全都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了一样!
他们猛地坐直了身体,一个个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充满了颠覆认知的惊骇!
“我的天……看那个血管剥离……”
一个专攻肝移植的专家,声音颤抖地指着屏幕,仿佛看到了神迹。
“他……他把肝动脉的那层外膜,像剥橙子皮一样,完整地剥下来了!”
“这……这他妈是人手能做到的操作吗?!我们医院最新款的达芬奇机器人,机械臂的极限稳定度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其中,还有一个年轻的医生,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这是要单身多少年,才能大盗这样的双手操作啊!”
第一排。
高凡脸上的幸灾乐祸,早已凝固,像一尊滑稽而可笑的蜡像。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双快到出现残影的手,瞳孔因为恐惧而缩到了极致。
怎么会?!
他怎么敢把这个录像放出来?!
高凡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当然记得这台手术!
他是亲眼见证者!
但正因为是见证者,他才更清楚这台手术的“偶然性”!
当时现场那么混乱,视野那么差,苏奇绝对是运气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为了说服自己,也为了向导师徐飞鸿邀功,他把这台手术描述成了一场“充满了侥幸的、不可复制的个人冒险”。
他告诉导师,苏奇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但根基不稳,全靠赌。
可现在……
这4K高清的、毫无遮挡的第一视角录像,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精心编织的所有谎言,烧得一干二净!
没有混乱!
没有侥幸!
屏幕上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如同神明般精准的、碾压一切凡人认知的绝对实力!
千算万算,他算到了苏奇会被打压,算到了导师会出手。
他唯独忘了,医院的手术室,是有录像的!
苏奇,他居然把这份足以将他所有谎言彻底粉碎的“证据”,带到了燕京!带到了全国所有权威的面前!
这一刻,高凡感觉自己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胜利者。
他是一个小丑。
一个自作聪明,却被对方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当着所有他想巴结的大佬的面,狠狠撕下底裤的,彻头彻尾的小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