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中军接战的同时,左翼的战斗也骤然爆发。
路招指挥的三千青州兵,向着依托坡林布阵的陈应、糜威部发起了凶猛冲击。
箭矢往来如飞蝗,曹军试图凭借兵力优势,迅速冲垮这道防线。
“稳住!弓弩齐射!长矛手,抵住!”陈应声嘶力竭,脸色涨红。
沛国郡县兵虽非百战精锐,但守土之志坚定,更兼地形有利。
密集的箭雨从林隙和坡后泼洒而出,给冲锋的曹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待曹军冒死冲近,迎接他们的是如林般探出的长矛和坚实的盾墙。
路招部连续冲击数次,皆被沛国兵凭借地利和顽强的防守击退,双方在左翼形成了血腥的拉锯和僵持,尸体在缓坡上层层堆积。
而战场右翼,气氛却截然不同。
冯楷率领的三千曹军,面对的正是许褚的淮南兵。
冯楷久经战阵,见对面阵列略显松散,士卒衣甲不一,心中便存了几分轻视,意图以雷霆之势,先击溃这看似薄弱的右翼,再席卷联军侧背。
他挥军压上,阵型紧凑,打算一鼓作气。
然而,他低估了那尊“铁塔”的凶暴,也低估了被这等凶人引领之下,一群亡命徒所能爆发的可怕能量。
曹军尚未完全接敌,阵型正在调整逼近。
许褚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战前鼓动,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麾下的士卒一眼。
他只是猛地一磕马腹,那匹雄健的乌骓马长嘶一声,如同离弦的黑色巨箭,骤然加速,竟单骑脱离本阵,直冲冯楷军阵!
快!太快了!
乌骓马的速度远超寻常战马,许褚庞大的身躯伏低,人与马几乎融为一体,带着一股蛮荒凶兽般一往无前的气势,数息之间便已迫近曹军前锋!
“拦住他!”冯楷在阵中看得分明,惊怒交加,急声厉喝。
前排曹军长枪手下意识地挺枪疾刺,试图将这狂妄的单骑挑落。
许褚手中的加厚环首长刀,在此刻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暴力的横扫、竖劈、斜斩!刀光过处,刺来的长枪不是被磕飞,便是被生生斩断!
沉重的刀锋携着战马冲力,轻易地撕裂皮甲,斩开血肉,破碎骨骼!
挡在他正前方的两名曹军枪手,连人带枪被劈得倒飞出去,撞倒身后同袍,血雨泼洒!
一人一马,竟在严整的曹军阵线上,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缺口!
许褚冲势不减,直插阵中,长刀左劈右砍,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曹军严密的阵型,竟被他这蛮不讲理的冲锋搅得一阵大乱!
“将军神威!!!”
右翼淮南兵阵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变了调的狂吼。
紧接着,三千淮南兵彻底沸腾了!
主将如此悍勇无敌,如同战神临凡,将他们心中对大战的恐惧瞬间点燃成了狂热的崇拜与搏命的血气!
“杀!跟着许将军!”
“冲啊!”
原本略显散漫的阵列,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
这些来源复杂的士卒,或许不懂严谨的战阵配合,但亡命搏杀的凶性却被彻底激发。
他们狂呼乱喊着,紧随着许褚撕开的血路,如同一群被头狼引领的饿狼,疯狂地涌入曹军阵线的缺口,用刀砍,用矛刺,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与陷入混乱的曹军绞杀在一起。
冯楷部没料到对方右翼的攻势竟如此狂野、如此不讲章法!
前锋被许褚一人搅得天翻地覆,后续部队被自家败退的前锋和汹涌而来的敌军冲得阵脚松动,整个左翼阵型,竟在开战不久,便显露出摇摇欲坠的溃象!
许褚那柄不断扬起劈落的长刀,如同死神的旌旗,指向哪里,哪里便是崩溃与死亡。
赵俨在后方望楼上,将整个战场形势尽收眼底。
中军惨烈胶着,徐晃虽顶住压力,但显然无法迅速击破那支顽强的兖州兵。
左翼路招受阻于地形,进展缓慢。
而右翼冯楷部的混乱与后退,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传令!命徐将军中军,分一校兵马,速速支援右翼冯楷,稳住阵脚!
令冯楷所部,向中路徐将军靠拢,重整战线!”
赵俨迅速做出决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必须堵住右翼这个即将溃堤的缺口,否则一旦右翼崩溃,敌军便可直插中军侧背,后果不堪设想。
命令通过旗号与快马迅速传达。
徐晃在中军苦战,接到命令,眉头紧锁。
中军压力巨大,此刻分兵,无疑会削弱正面防线。
但他也看到了右翼的危急,不敢怠慢,咬牙下令,调派约千人的预备队,向右侧移动,试图支援冯楷,并接应其向中央收缩。
曹军的阵型,因这一系列紧急的调动,开始出现不可避免的松动和薄弱环节。
尤其是徐晃中军的右侧,因分兵支援而露出了比之前更为明显的空隙,整个大阵的重心与注意力,在不知不觉中,被右翼许褚那惊心动魄的狂攻,牢牢吸引了过去。
战场上,烟尘混合着血雾蒸腾,遮蔽了部分视线。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交织成一首残酷至极的战争交响。
烈日无情地灼烤着这片修罗场,睢水默默流淌,仿佛不忍观看。
陈宫始终立于督旗之下,如同狂风骇浪中的礁石。
他的目光穿越混乱的战线,敏锐地捕捉到了曹军阵型的微妙变化——中军与右翼衔接处的调动,徐晃旗号的微调,以及曹军整体注意力向右的倾斜。
他的右手,缓缓握住了另一面颜色迥异的赤红令旗。
时机,正在逼近。
那支隐藏在森严阵列之后、沉默已久的致命力量,已到了该露出獠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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