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开始秘密准备北归事宜,挑选忠诚可靠的仆从,规划尽可能隐蔽的路线。
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但为了心中那份对汉室的忠忱,他义无反顾。
然而,徐璆和张闿都未曾料到,另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撒下。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准备北行之时,天下闻名的剑师王越,与其高徒史阿,已率领着一支名为“暗影”的精干力量,如同幽灵般抵达了寿春外围。
他们奉了吕布的密令,任务是在吕布大军正式接管前,肃清淮南地区那些不受控制、可能构成隐患的江湖势力。
而在那份必杀的名录上,曾效力多方、知晓诸多秘辛且手握一定残部的张闿,赫然位列前茅。
命运的轨迹,在通往汝南的官道上交汇了。
是夜,浓云密布,星月无光,天地间一片墨黑。
徐璆的车队经过白日的奔波,人困马乏,选择在一处背靠小丘、临近水源的地方扎营休整。
篝火摇曳,映照着守夜卫士疲惫的脸庞,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
张闿抱着兵刃,倚靠在一驾马车的车辕上假寐,多年的军旅生涯赋予了他野兽般的直觉。
忽然,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他的后脑——太静了!
不仅是虫鸣,连风声似乎都消失了,这是一种人为制造的死寂!
“有埋伏!”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他来不及示警,求生的本能让他骤然暴起,如同一支离弦的劲弩,不是冲向营地寻求庇护,而是向着侧翼最浓重的黑暗处疾掠而去!
他希望将危险引离车队,也为自己的突围争取一线生机。
几乎就在他身形展动的同一瞬间,一个清冷而锐利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这虚伪的宁静:“动手!”
史阿的命令甫一出口,数道早已蛰伏在黑暗中的黑影,便如同被惊动的毒蛇,无声而迅猛地直扑张闿!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兵刃划破空气时那令人牙酸的锐响,以及剑光在极致黑暗中划出的、一闪即逝的致命弧线,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指向张闿的要害,带着纯粹为收割生命而存在的效率。
史阿的身法最快,剑势更是凌厉狠辣,如附骨之疽,紧紧缠绕住张闿。
他一剑递出,看似简单直接,却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剑锋破空,发出如同撕裂绸缎般的短促尖啸,直指张闿的咽喉要害。
张闿终究是沙场老将,临危不乱,间不容发之际怒吼一声,挥动佩刀奋力格挡。
“铛——!”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炸响,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老远,火星四溅。
张闿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刀身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心中骇然,知晓遇到了绝顶高手。
交手不过三五回合,高下立判。
史阿的剑招如同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又似狂风暴雨,无孔不入,修为远在张闿之上,震得他气血翻腾,刀法散乱。
张闿心知不敌,虚晃一刀,试图向看似薄弱的侧翼强行突围。
然而,他刚冲出不到五步,一道身影已如同从夜色中凝结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截断了他的退路。
王越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双手自然下垂,甚至看不清他是否握剑,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渊渟岳峙、与周围黑暗完美融为一体的气息,让张闿瞬间如坠冰窟,感受到了比面对史阿时更深的绝望。
电光石火之间,王越动了。
他的动作与史阿的迅疾截然不同,看似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但却精准得仿佛超越了时间的流逝,预判了张闿所有的反应。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递,一回。
一道比夜色更浓、比寒冰更冷的剑光,如同九幽之下窜出的冷电,乍现即隐。
张闿前冲的身形陡然僵住,所有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手中的佩刀“当啷”一声坠地。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指缝间,温热的鲜血如同压抑已久的泉水,不可抑制地狂涌而出。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壮志未酬的不甘,以及对这突如其来死亡的巨大恐惧。
随即,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咯咯”声,魁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颓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加迅速。
几名“暗影”游侠开始默不作声地清理战场。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在检查张闿丢弃的行囊时,摸到了一个以锦缎严密包裹、入手沉实的方物。
他不敢怠慢,立刻呈给了史阿。
史阿接过,入手便觉不凡。
他心中一动,解开锦缎的一角,借着云层缝隙中偶然漏下的一缕微弱月光,他看清了那螭虎钮的轮廓,以及那若隐若现的鸟篆刻文。
即便以他的冷静,瞳孔也不由得骤然收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父……”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将手中的东西转向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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