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作为四世三公袁家的嫡子,意气风发,率军斩关入宫,诛杀宦官的“英姿”;想起了关东诸侯联军讨伐董卓时,自己作为后将军,屯兵鲁阳,也曾发兵进取洛阳,一度遥领河南尹的“壮举”;更想起了后来雄踞淮南,兼并扬州,带甲十余万,库府充盈,四方州郡莫敢谁何的“辉煌”岁月……那时的他,睥睨天下,自以为天命所归。
最终,所有的思绪,所有的野心与执念,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了那方温润洁白、螭虎钮、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篆字的传国玉玺之上。
是它,给了他称帝的勇气和借口;也是它,如同一个诅咒,将他一步步推向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命……天命在吾啊……”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无光,嘴角甚至泛起一丝诡异而满足的笑意,仿佛仍深深沉浸在那自欺欺人的皇帝迷梦之中,不愿醒来。
然而,冰冷而坚硬的现实,毫不留情地将他这最后的幻想击得粉碎。
极度的悲愤、彻底的绝望猛烈地交织在一起,在他胸腔内疯狂冲撞。
他猛地俯下身,“哇——!”的一声,一大口、一大口粘稠、暗红、带着浓重腥气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竟呕血斗余!
那殷红、刺目的血液,有的喷溅在肮脏不堪、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迅速洇开一片暗色的污迹;有的沾染在他早已失去光泽、皱巴巴的龙袍前襟,如同盛开的、象征死亡与终结的诡异花朵。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旁边侍立的内侍吓得魂飞魄散,僵立原地,连上前搀扶的勇气都没有。
一番剧烈的挣扎与呕血之后,这位刚刚僭号称尊没多久、在虚假的龙椅上尚未坐稳的“仲家皇帝”袁公路,最终在江亭这处无名、破败的驿亭里,瞪大着那双充满了不甘、困惑、愤怒与最终未能瞑目的眼睛,气息彻底断绝,结束了他那出身高贵、一度煊赫、却因狂妄悖逆而急转直下、最终身死国灭的一生。
驿亭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初夏闷热的风,穿过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为这位末路皇帝奏响的、无人聆听的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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