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到了雷薄心坎里,将他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烧成了灰烬。
他本就匪性未除,此刻被陈兰彻底点燃,一股混着血腥气的悍勇直冲脑门。
“对!抢他娘的!这鸟将军,老子早就不想当了!还是当山大王痛快!陈兄,我听你的!咱们就进山!”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对未来野蛮“自由”的渴望。
决心已定,陈兰猛地调转马头,面向那群惶惶不安残兵。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声音在渐起的山风中传开,带着一种刻意的煽动性:
“弟兄们!” 他挥舞着手臂,“都看清楚了吗?听明白了吗?袁术无道,妄自称帝,惹得天怒人怨,如今大势已去!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死在吕布军的刀下,就是回到寿春被那昏君砍头顶罪!”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一张张茫然恐惧的脸,加重了语气:“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前面就是大别山!愿意跟着我陈兰和雷将军进山的,从今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山里的酒肉,山里的钱财,都有你们一份!不愿意的,陈某也绝不强求,自行离去,各安天命!”
残兵们大多本就是被裹挟的流民或招募的乡勇,对袁术哪有什么忠诚可言。
连日苦战早已耗尽了他们的气力与希望,此刻听到有条活路,虽然前途未卜,但总好过立刻被追杀或者回去被问罪。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短暂的沉默后,杂乱却越来越响亮的应和声爆发出来:
“愿追随将军!”
“进山!进山!”
“跟袁术干,饭都吃不饱,还不如进山快活!”
“对!我们跟陈将军走!”
看着群情激奋的部下,陈兰和雷薄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不再犹豫,不再回头眷恋那注定已成泡影的“官身”与“前程”。
在落日彻底沉入西山,只余下漫天凄艳霞光的时刻,陈兰与雷薄这两位曾经的仲家“将军”,带着这几百名脱下号衣、撕去一切官方标识的残部,如同汇入黑暗的溪流,义无反顾地扎进了大别山那莽莽苍苍林海之中。
官袍被丢弃在路边,与污泥和血渍为伍;印绶或许早已不知丢在哪个战场角落。
他们重拾起了刀头舔血、啸聚山林的山贼生涯。
从官兵到土匪,身份的转换在这一刻完成得如此迅速而自然。
他们的选择,并非个例。
在这豪强并起建安乱世,那些在群雄角逐中失败、或是被大势抛弃的中小势力与溃兵集团,往往面临着类似的命运:要么被胜利者吞并或屠戮,要么就如陈兰、雷薄一般,遁入山林水泽,以最原始的方式挣扎求存。
他们的故事,是这血色时代一个微小却真实的缩影,赤裸裸地揭示着乱世生存的残酷法则——昨日座上客,今日阶下囚;今日官将军,明日山大王。
身份的浮沉,秩序的崩坏,有时,真的仅仅只是一场败仗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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