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那面华丽的帅旗之下,必然是敌军的心脏所在。
只要击溃这里,擒杀或者赶跑那个看似是主将的家伙,整个吕布军必将土崩瓦解!
至于那个还在敌阵深处左冲右突的吕布,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待其中军一破,便是瓮中之鳖!
命令既下,庞大的袁军先锋集团,如同一个被分成三部分的庞大战争机器,开始按照李丰的意志运转起来。
三股颜色各异、气势汹汹的兵潮,带着仿佛能碾压一切的气势,分别扑向了各自的目标。
李丰在亲卫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走下望楼,翻身上了一匹装饰华丽的战马,准备亲临前线,督战中军,见证这场“注定”的胜利。
梁纲部的加入,瞬间让左翼的战况升级为最残酷、最原始的血肉磨盘!
梁纲本人一马当先,他使用的是一柄加长加厚的环首大刀,挥舞起来带着一股恶风,根本不分招式,纯粹以蛮力劈砍。
“挡我者死!”他咆哮着,一刀将一名试图阻拦的丹阳刀盾手连人带盾劈成两半,鲜血内脏泼洒一地,其凶残程度令人胆寒。
他的部队也继承了他的风格,这些多是来自淮南的亡命之徒或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油子,战斗方式野蛮而有效。
他们根本不理会什么阵型配合,只是疯狂地向前冲杀,用刀砍,用枪刺,甚至用牙咬,用头撞,将战斗拉入了最惨烈的贴身混战。
而他们的对手,正是同样彪悍、死战不退的侯成!
“梁纲狗贼!纳命来!”侯成看到对方主将冲来,不惊反喜,怒吼一声,挥戟便迎了上去!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戟杆与刀锋猛烈碰撞,火星四溅!两人都是力量型的猛将,这一下硬碰硬,竟是势均力敌,手臂都被震得微微发麻。
“好家伙!有点力气!”梁纲狞笑一声,再次挥刀猛攻。
侯成毫不示弱,长戟舞动如轮,与梁纲战在一处。
两人兵刃交击之声如同打铁,连绵不绝,他们周围的亲兵也疯狂地厮杀在一起,战线彻底陷入了犬牙交错的混战状态。
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变得异常艰难,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鲜血浸透了土地,变得泥泞不堪。
侯成的怒吼与梁纲的咆哮在战团中心交织,双方的士卒都杀红了眼,理智早已被杀戮的狂热所取代,这里仿佛化为了传说中吞噬生命的血池地狱。
相比于左翼的混乱与血腥,右翼的战斗则更像是一场冷静而残酷的博弈。
乐就指挥的刀盾阵,如同一个缓慢移动的钢铁刺猬。
最前排的士兵将巨大的盾牌紧密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移动城墙。
后续的士兵则将盾牌举过头顶,防护来自空中的抛射。
整个阵型在军官的口令下,迈着统一的步伐,坚定而缓慢地向前推进。
“笃笃笃笃……”宋宪麾下射来的箭矢,绝大部分都无力地钉在了这些坚实的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难以造成有效的杀伤。
望楼之上,李丰看到此景,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认为乐就的稳步推进正是克制敌军弓弩的良策。
然而,身处坡地的宋宪,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他眯着那双狐目,冷静地观察着下方缓慢逼近的“钢铁刺猬”。
“弩手一至三队,换破甲锥。瞄准其盾阵结合部,及下方腿脚区域,五十步内,自由精准射击。”
“弓手全体,四十五度角,抛射覆盖其后三十步区域,断绝其后续兵力跟进,延阻其整体推进速度。”
命令被迅速执行。
更具穿透力的弩箭开始发威,它们不再追求覆盖面积,而是如同毒蛇的信子,专门寻找盾牌与盾牌之间那细微的缝隙,或者从下方射向敌人缺乏防护的小腿和脚踝。
“啊!”一声惨叫,一名袁军刀盾手感觉小腿一麻,随即剧痛传来,他下意识地弯腰,头顶的盾牌露出空隙,紧接着又被几支箭矢射中,扑倒在地。
他倒下的位置,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虽然很快被补上,但整个盾阵的严密性正在被一点点地侵蚀。
同时,持续不断的抛射箭雨,虽然对前排重盾手威胁不大,却有效地落在了后续跟进的袁军队列中,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和混乱,使得乐就的整体推进速度,被迫进一步放缓。
乐就在阵中,面色凝重。
他能感觉到部队承受的压力正在一点点积累,伤亡在不断增加,推进速度远低于预期。
他不断下令微调阵型,弥补漏洞,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随着战线的胶着和时间的流逝,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中军方面,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激烈的攻防对抗。
李丰亲临前线,在他的督战下,袁军向魏续的本阵发动了连绵不绝、一波猛过一波的攻势。
无数袁军士卒如同汹涌的浪涛,呐喊着冲向那道看似单薄,却始终屹立不倒的钢铁防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